君九歧睨了阎燮一眼,眉眼依旧云淡风轻。“你不信”“你觉得呢”君九歧的反问,让阎燮有些恼了。“为何不信你觉得我是在骗你”“你让我以为,你费尽周折,联络黑巫漠北,雾影诸国,筹谋良久,举国之力进犯,只是为了如此一个荒唐的理由你觉得,我该相信”“我想见你,这……很荒唐”阎燮胸口不由涌出一股怒火,他下意识抓住君九歧的手腕,“在你眼中,只有国事,天下,还有你那些部将的性命可曾有过我半分的位置”他发什么疯君九歧看着忽然动怒的男人,搞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放开。”君九歧语气发冷。阎燮却执拗的不松手,“这百年,你可曾想过要来找我”“我为何要找你”“你遭逢祸事,身陷囹圄,发生这种事,难道就从没想过向我求援在你心中,我就那么不可信还是你从始至终都觉得,我是你的敌人”“你到底想说什么”君九歧越发看不懂阎燮了。看着面前不开窍的女子,阎燮恨得牙痒,真想撬开她脑子,看看她在想什么!阎燮本以为,他表现的已经够明显,可面前的人还是完全不懂!那他这几日的患得患失算什么以为她会追问进犯天玄的理由,没想到,她根本不在意。阎燮苦笑,心口更是像闷着一块大石头一般堵得慌。“你从未相信过我,对吗”他手陡然收紧,“就好比现在,你觉得我会伤害你”阎燮那双暗金色的眸子一瞬不瞬凝视君九歧,似要望进她灵魂。君九歧看了阎燮半响,“我并未这么想。”阎燮一怔,随即面露狂喜,“真的”君九歧越发不解,这人性情还真是越发古怪了,这莫名其妙又高兴个什么劲。她的心中默默腹诽,果然是个阴晴不定的男人。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真是一点没变。“是,在我心中,你还没那么蠢。”正高兴的阎燮,只觉得一盆冷水当头泼下,狂喜瞬间消失。原来,君九歧以为不会伤害,只是因为权衡利弊之故阎燮直接给气笑了,手不由再次攥紧了她,忍不住磨牙,“君九歧,你真有气死人的本事。”君九歧是真不明白阎燮这又在发什么疯这男人,脾气跟六月的天似的,说变就变,让人费解。阎燮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怒火,“那你为何不来找我只要你开口,我一定帮你。不计代价,不论后果。”“可我等了百年,你却始终没有出现,为什么”他终于问出了困扰他百年的问题,这么多年,这个疑问徘徊在他脑海多年,日日夜夜困扰着他,犹如附骨之蚁,啃噬他内心,让他备受煎熬。如今他终于可以当面质问君九歧,他迫切地想知道答案。君九歧淡淡道,“这是我自己的事。”君九歧不明白阎燮为何如此执着这个答案。她也从未想过,要求助阎燮。“我的仇,我自己会报,不需要假手他人。你是万域国的王,无论是身份,还是立场,都不适合,也没有理由。”君九歧的语气波澜不惊。阎燮气得牙都要咬碎了,他最讨厌的就是君九歧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好像任何事都不能让她动容。阎燮忽然感觉到挫败,“对你而言,我与旁人,并无不同,对吗”君九歧定定地看着阎燮,虽没说话,但是用眼神告诉了他答案。阎燮苦笑,“不,在你心中,我甚至还不如你那些部下,至少你在乎他们。”愿意为他们涉险。而对他,却从来都是冷漠和防备。阎燮不由松开了君九歧,后退一步。他深深地看了君九歧一眼,胸口一阵酸涩。“我是不是很可笑”“君九歧,你没有心。”留下这句,阎燮拂袖而去。君九歧看着他怒气冲冲离开的背影,心中莫名。这男人,果然是莫名其妙。外面婢女们看着一脸冷怒阴沉着脸出来的燮邑王,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此刻恰好有部下上前来禀报军情,阎燮当头怒喝着一脚踹飞,“滚!”人直接狠狠摔出去,半天没爬起来!叶白衣闻讯赶来,看着他们的王怒气冲冲扬长而去。他回头看向战战兢兢的下人,“怎么回事”婢女们半天说不出话,叶白衣看向屋内的人,又看向阎燮离开的方向,心中也猜出了几分。叶白衣发出一声叹息,让士兵过来将受伤的人扶下去,随即打发了婢女们,抬脚走进房中。看到坐在窗边的女子,还有桌上的绿檀帝琴,“陛下若是在房中待得无聊,可以出去走走。船队偶遇狂风,等会可能要下雨,行程会在海上耽误几日。陛下身上有伤,莫要在窗边坐太久。若要出去多加件衣裳,免得风寒。”君九歧扫了眼叶白衣,视线落在他胸口的银色徽章上。“我记得,上次见你,还只是三品中丞,没想到再见,你已是丞相之身。”“陛下好记性。”叶白衣孑然而立,温润如玉,“白衣当初不过一微不足道的小官,陛下竟记得,白衣受宠若惊。”叶白衣笑意晏晏,不失端方。“你的眼神,让我印象深刻。”君九歧斜眸,眉眼冷淡。叶白衣一怔,似乎有些惊讶,“白衣不明白,陛下能否为臣解惑”“我从你眼中,看到了野心。”潜龙在渊,一飞冲天的野望。君九歧从窗上下来,步履不疾不徐朝叶白衣走去。她的长袍拖曳在地,行走间流淌着让人移不开眼的贵气与雅致。君九歧在叶白衣面前站定,目光幽沉,“果然,我眼光没错。”叶白衣发出一声轻笑,“陛下过誉,白衣不敢当。陛下才是,百闻不如一见。其实白衣一直期望能再见陛下一面,可惜这百年,天玄与我万域局势越发紧张,我万域处处被掣肘,难以维系……”...........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