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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章
现在离那群小孩子午睡起来还早着，江小满放下剪刀，忍不住问王大妈。
“您当初为什么会……”
“为什么同意我儿子和柳美霞？”王大妈早就习惯被人问这个问题了。
和她年纪差不多的，会觉得王大妈这是自己找罪受。
好端端的找个这么不服管的儿媳妇。
这下倒好，一把年纪了还享受不到儿孙福，自己要出来工作不说，还是独居！
有儿子跟没儿子有什么区别？
年纪小的呢，就好奇王大妈有没有后悔找柳美霞这么个儿媳妇。
后悔？
那肯定是后悔过的。
“你们都没见过早些年的柳美霞。”王大妈语气透着无奈，说“那个时候，柳美霞根本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她刚结婚的时候还是很好的，人也孝顺，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我。”
王大妈说起过去，很是感慨。
说到底，柳美霞变成现在这样子，王家也不是没有责任。
所以，王大妈虽然瞧不上柳美霞现在的很多行径，却从未指着柳美霞说过什么。
也很少在别人面前说柳美霞的闲话，最多也不过是像现在这样，提醒江小满多小心柳美霞。
“不说了。”王大妈叹气，摆摆手，显然不愿意多说从前的事情。
“你反正多注意些好了。她也不是真那么歹毒的，可能……”说到最后，王大妈其实也不知道怎么给柳美霞找补。
不歹毒吗？
这个念头，把人家工作搅黄了，这跟刨了人家祖坟区别不大。
柳美霞要真这么做了，就真和江小满还有莫砺锋结仇了。
“您放心。”江小满知道王大妈在顾虑什么。
人都是复杂的。
王大妈这个情况就更是复杂。
看她这个态度，王家大概是有什么事情对不住柳美霞。
不然，也不会到现在都放任柳美霞。
“我不放心还能怎么样呢？”王大妈苦笑，继续低头收拾自己的东西，语气满是无奈的说“我又管不了她。反正你多当心着些就是了。”
下午上课的时候胡春花不在，江小满倒是没有继续和那些小朋友玩游戏了。
而是给他们讲故事。
上课的时候，江小满真是谢天谢地她当初上学的时候，思政老师经常会让他们看一些红色电影和红色故事。
什么鸡毛信，王二小。
江小满都记得。
安徒生童话也可以讲，但她得去打听看看情况。
虽然这是八十年代，可保不齐还有人有那样的心思。
就像王大妈说的，凡事多当心着就是了！
大概是第一次上育红班这么丰富。
上午玩游戏，下午还能听故事。
听故事的时候，他们还学会了几个字。
激动的一群小朋友放学回家，在院子里排排坐的时候都激动得有些忍不住。
像是凳子咬屁股似的，几个孩子一扭一扭的。
还有记忆里好的，在和关系不错的小伙伴聊故事的剧情。
今天来接祥祥的是祥祥妈妈，刘梅。
刘梅穿着宽松的上衣，遮掩了微凸的小腹，在门口看到祥祥笑容满面的样子，上班一整天的疲惫顿时消散。
脸上也不自觉的挂上了差不多的笑容，“祥祥！妈妈接你了！”
祥祥仿佛还有些不敢相信，瞪大了眼睛的看着门口。
然后张开双手的朝着刘梅飞奔过来，“妈妈！”
不过，祥祥还是有分寸的。
在注意到旁边小江老师不着痕迹的伸手挡在妈妈的面前，祥祥又想到了妈妈肚子里有自己的弟弟妹妹。
然后猛地把速度放慢，“妈妈，你好久没有来接我放学了！”
这话听得刘梅都想哭。
她这段时间因为怀孕的事情，的确是分了太多心思没有在祥祥的身上。
如果不是江小满发现祥祥的情绪不对，她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发现这件事。
甚至，可能到她发现的时候，都晚了！
江小满看到这母子俩的互动，心里也是满足的。
她之前就听说，祥祥和父母的关系十分亲近。
早些时候，都是刘梅和丈夫轮流来接孩子放学。
除非是他们夫妻俩都很忙的时候，才会交给孩子的奶奶来。
“那祥祥要对妈妈说什么？”江小满朝着祥祥挑眉。
祥祥害羞的扭扭身子，小声的对刘梅说“妈妈，我好喜欢你哟！”
刘梅的眼睛唰的一下就亮了，笑容怎么也止不住，“哎呀！”
除了感叹，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祥祥因为从小还是丈夫带得多，虽然亲近她，可很多时候都不善于表达自己。
像极了自己丈夫那个沉默寡言的性子，看得刘梅有的时候都气到内伤。
这还是刘梅第一次这么直接的感受到儿子的爱。
“妈妈也好喜欢我们祥祥哦！”
祥祥的脸蛋刷的一下就红了，埋在刘梅的腿边，两只手抱着刘梅的大腿。
“我们先和小江老师说再见。回家！妈妈给你买了你最喜欢的麻油鸡！”
刘梅来之前还担心，自己突然来接儿子，会不会让祥祥多想。
从前，刘梅总觉得孩子不会有那么多的小心思。
自从江小满来找了她之后，刘梅自己也反思了一下。
由己及人，她小时候也不是全然不懂事的，不是吗？
很多事情，大人可能觉得她不懂。
其实她都听得明白。
那么，自己的那些表现，祥祥肯定也有所感觉。
有些话，她这个当妈妈的都不说清楚的话。
难道还等着其他人来解释吗？
“好耶！”祥祥双手握拳，高高的举起手，跳着欢呼，“我最喜欢麻油鸡了！”
母子俩走后，育红班的其他小朋友也陆陆续续被接走了。
今天离开育红班的小朋友，手里都拿着一朵红纸的小红花。
有的甚至都已经把手心染红了！
可谁都舍不得扔。
元宝有两朵，但他没有攥在手里，而是小心的夹在了自己的作业本里。
“娘，我可以叫你妈妈吗？”
路上，元宝突然拽了拽江小满的衣摆。
他听别人都是叫“妈妈”，好像只有他一个人叫“娘”。
元宝觉得很奇怪。
城里和大队上，会有这么多不一样的吗？
“当然可以！”江小满对元宝说“不管你叫什么，我都是你妈妈，都是你娘，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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