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翠翠又做了那个梦,从半个月前,她就开始重复一样的梦。梦里她看见了自己的一生。
梦的最后,改革开放了,她去了广州,被人骗了身上所有的钱,被逼无奈进了夜总会当了坐台小姐。最后染了脏病,惨死街头,无人尸。梦里的一幕幕都那么清晰,根本不像
而那个叫田溪的知青到三水村的那一刻,就是她一切悲剧的开始。她和江潮哥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如果不是田溪,为了当上她们村小学的老师,死乞白赖硬是要嫁给江潮哥,以她和江潮哥的关系,他最后娶的人一定会是她。
如果她嫁给了江潮哥,就不会去广州,不去广州就不会被人骗,不被人骗就不会进了脏地方,还染了脏病,最后死无葬身之地。
那个叫田溪的女人就是个白眼狼,嫁了江潮哥,得了好处。考了大学后就翻脸不认人,连自己刚出生的儿子都舍得抛下。抛夫弃子,奔自己前程去了。
她江潮哥那个骄傲的一个人,却为了那个养不熟的女人伤心失意,远走他乡。好
她有些想不通,为什么坏女人都能过得好,而她却多灾多难,不得好死。凭什么,如果梦里的
江潮哥只能是她的。
“翠翠,帮妈把你三叔家的锄头送过去。”江翠翠从梦中的虚幻中回过神来,拿起锄头一路小跑到三叔家。
她见到了那个叫田溪的知青,她来了。江翠翠隐隐有些兴奋,田溪的出现意味着梦里的一切都是真的,而不是她的臆想。不过似乎梦里田溪不是今天晚上到的,而是要过几天。因为山洪把进村里的路挡住了,车子开不进来,直到清了路之后,她才搭着顺风车来的。
“你好,我叫江翠翠。”她学着梦里城里人的姿态说着,无论哪方面,她都不想输给田溪。
“我叫安溪”,安溪从怔愣中回过神来,后知后觉道。
“你不是叫田溪吗”江翠翠睁大眼睛,明明梦里,那个知青自称自己叫田溪的。她的梦怎么可能错。
安溪脸上的肌肉微僵,笑地很僵硬。要是之前,她还能安慰自己这或许是江翠翠重生之前的世界;可是现
原主对继父的这个姓很排斥,离开北京时,对外就一直向别人介绍自己叫田溪,所以重生女主江翠翠记忆里,她的名字应该是田溪才是。
“我叫安溪,不叫田溪。”安溪肯定不能和江翠翠说实话,这两个人都是定时炸弹,她随时都有被炮灰的可能性,她不想和两人扯上什么关系,所以今后铁定是要离他们远远的。

她初来乍到,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了解,全凭支书分配。生产工作分配还好,支书看她女孩子,而且身娇体弱的,按他的话说,风一吹就能刮跑,所以给她分配了轻省工作。
别的地方都是几个村成立一个大队,三水村因为位置偏僻,一个村占了一个大队的名额。大队食堂里养了两头猪,一头要上交给国家,而另一头留着过年的时候宰了,让辛苦劳动一年的乡亲们都开开荤。
安溪的工作就是给两头猪找猪草,没事的时候就
“翠翠,这工作你熟悉,安溪要是有不懂的地方,你多带带她。”支书手里拿着一杆烟枪,敲着桌子。他是好多年的老烟民了,不过这几年大家生活都差,连饭都吃不上,哪里有烟抽,每天也只能拿着烟杆装模作样的解解瘾。
三水村的日子比其他地方要好过点。过去,因为他们位置偏,就属他们村最穷,不是有句话来着:嫁女不嫁三水村。可不就是太穷了吗
开展运动后,他们村日子也不好过,但比别处可好多了。位置偏僻有位置偏僻的好处,上面就是要检查,下到三水村,几乎没什么力度了。而且他们背后还倚靠着八点山,田里成再难过,山上的好东西可不会跑。所以即使是三年饥荒的时候,全国饿死那么多人,三水村村民却总有办法让自己紧着肚子。
“三叔,你放心,我一定照顾好安溪”,江翠翠眼睛一转,大声向支书保证着。
安溪心里咯噔一声,本来想远离男女主,却没想到还是和江翠翠撞上了,以后两人肯定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她看里写的,江翠翠重生之前,
重生的女主对上大小姐脾气的田溪,结果怎么样不用想都知道。那本,她刚好看到田溪被江翠翠设计嫁给了村里的好吃懒做,暴躁成性的二流子。
只要一想到这样的结局,安溪就不寒而栗,田溪斗不赢江翠翠,她安溪也绝对不是老道的江翠翠的对手,如今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平时多提防着点江翠翠,防止她给自己下套,好
各方面给自己做了暗示,安溪心慌意乱的情绪总算安定下来。屋子里只点了一盏煤油灯,煤油气味很重,大家脸上也都明暗不一。
支书假装着抽了一口烟,吐着根本就没有的烟圈,继续安排着安溪的事情。知青同志
可是这村里几十户人家,情况他再清楚不过了,哪家不是几个小的挤一间屋子,有的人家没有床就直接垫块木板
中途支书瞟了江潮几眼,江潮脸
“大家情况你也是知道的,肯定匀不出多余地方出来,让安溪跟小梅一起住,她那屋反正只睡了她一个人,再多一个也住地下”,江潮道。
支书一拍大腿,他也是老糊涂了,把别人家都算了,就是忘了自己家。
“三叔,让安溪跟我住”,江翠翠冲动之下,话没过脑子就出来了,她绝对不能容忍安溪待
可是她说这话的时候根本没考虑自己家里的情况。“你家里情况三叔又不是不知道,统共才几间房,你们姐妹几个人住一间房都嫌挤地慌,再塞一个人成什么样子。”
支书敲了三下烟杆,直接将这件事定了下来。
江翠翠心头一堵,给了安溪一个恶狠狠的眼神,顺利接到眼神的安溪咬着下唇,心中怪异感越
江潮把江小梅叫了出来,引着安溪,对她说了几句。江小梅好奇地打量了安溪几眼。
安溪礼貌的扯开嘴角笑了笑,一想到周围乌漆嘛黑的,也看不到,就了笑。跟
为了省油,到晚上都是不点灯的。狭窄的房间里只有一个小小的窗户,用报纸糊着,微弱的白光就是穿过报纸射进来的。安溪借着月光整理着行李。
田溪是匆匆离开北京的,所以东西带的不多,只有几件衣服和一些证件,还有
这水果糖是田溪离开北京的时候,班里条件比较好的一个同学临行前塞给她,让她没事的时候含
安溪爱吃甜,这种水果糖放
江小梅坐
“北京人”,安溪顺口答道,不是田溪,而是她安溪。
江小梅眼睛一亮,
安溪笑着,“北京有故宫,有长城,和你爸爸说地一模一样”她说了一些代表性东西,由着江小梅自己去
她把东西拾好,手里握着从里面一颗糖果,小心摸索着走到床边,将那颗糖果塞
“安溪姐,什么东西”,江小梅握着硬硬的水果糖,包装纸
“水果糖。”
“安溪姐,你真好”,江小梅抱了一下安溪,快速爬上床,把水果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