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牛车从进村的小道上驶了进来, 上面坐了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孩,小孩不安分地坐着, 那双滴溜地眼睛四处张望着。小人儿活力十足, 和村里饿地面黄肌瘦, 两眼无神的小孩很不一样, 一看就是家里条件比较殷实的人家才养得出这样的孩子来。
旁边的女人穿了一身黑色衣服, 看着朴素, 但胜
旁边不少人用稀奇的眼神打量着牛车,不止是上面的人吸引眼球, 牛车上放地东西也是让人一阵眼馋。一床印着红双喜的大红被子,一对白漆的脸盆,盆底也印着喜字,是铁做的, 还有一卷大红的棉布。
牛车
那人的眼睛落
邵佩霞两手一拍,笑着说“我住县里, 还没来过三水村呢,不认识实
“呦那你可真是找对人了,咱三水村可大着呢你要是没人带着还真不一定能找到路。来,你跟我走。”中年妇女心里不来由的一阵羡慕,还真是大方,这还只是添嫁妆的东西,就能抵得上别人家嫁闺女所有的嫁妆了。
邵佩霞
“女知青不是从北京来的吗原本以为是个无依无靠的,没想到
“六子妈,你当初不还说谁要是娶了她保管肉包子打狗,什么东西都拿不回来。现
六子婶脸色一黑,那双三角眼狠狠地剜了一眼和自己不对付的人,“呦你要是真这么厉害,那咋不见你家柱子把人娶回去,最后还不是便宜了别人。说的好像那么多嫁妆,你不眼红一样。”
说不眼红那是假的,早知道小知青能有这么一有钱的亲戚,当初就该趁着她低到泥里的时候上门提亲才对,现
不说两人心里怎么一阵心疼不已,牛车一阵东拐西拐才到了卫生所。中年妇女从牛车上跳下来,扯开嗓子喊了句,“安溪,你家亲戚看你来了,快出来看看。”
安溪愣了一下,她要是没记错的话,田溪的人脉圈都
“佩霞姐,你怎么来了”,安溪喊了一声。
邵佩霞同那人打过招呼之后,忙回身仔细地打量了安溪几眼,比上次见到的时候更瘦了,原本圆润的脸颊变尖了许多,对比之下那双漂亮的眼睛看上去更大了一些,眼皮底下浮着一层乌青,不仔细看也还算好。总得比之前要憔悴了许多,果然像白航说地一样,她
“我听白航说你要结婚了,所以来瞧瞧你,要是有什么用地找的地方也能帮把手。你一黄花大闺女的,结婚也是头一回,肯定是两眼抓瞎,好歹我是过来人,比你经验更多一点。”,邵佩霞上前,拍着安溪的手背一阵感慨。
“佩霞姐,谢谢你”,安溪心头也是一喜,确实像她说的一样,大部分人结婚就只有一次,那几乎是人生头等的大事,各种事情都很琐碎。她之前给田溪的父母寄过一封信,说了结婚的事情,一时半会那边是不会有消息的。
即使他们得了消息,让他们从北京赶过来更是不可能,这上上下下全得靠一个人主持着,虽然江潮她妈会时常过来帮她忙,但到底隔着一层,真正大事还得她自己做主,这一番下来,确实让她有点吃不消。
“说什么谢不谢的,我是把你当亲妹子,你要是还跟我见外,那我可真要伤心了。金子,叫姨姨没有。”邵佩霞招呼了儿子一声,金子脆脆地喊了一声姨姨好。
安溪摸了摸小家伙软乎乎的脑袋,蹲下身,和小家伙视线
金子两只肉乎乎的小手掌一阵猛拍,欢喜地咧嘴笑道,“姨姨给金子吃糖。”
“安溪,这臭小子真吃起来能把你吃穷,你可别理他。过来帮姐搭把手,把这些东西都拿进去。等你结婚的时候带到婆家去,算姐给你添一份嫁妆。”
安溪看了眼牛车上的东西不禁有些傻眼,“佩霞姐,这东西你拿回去,我不能要。你这前前后后给过我多少了,要是再伸手白拿,这不成样子。”
真要仔细数下来,安溪
邵白航前脚刚走,她后脚就来了,还给她带那么多嫁妆,零零总总算起来,她真是受了她太多的恩惠,谁又会时时刻刻惦记着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这让她莫名有些惶恐。
“安溪,你真以为姐是什么大方的人。还不是因为结婚是人一辈子的大事,由不得咱不慎重。咱女人图什么,不就是希望自己体体面面的嫁出去,姐是过来人,所以知道这嫁妆对咱女人的意味,是真的只能轻不能重,你这嫁妆越是体面,
“而且你想想,咱们县最好的医生都治不好的病,结果被你给治好了,你这身医术还不得让我使劲巴结着,这人和人之间的关系不就是要平时多走通,你对我好,我也对你好,不然到时候身体真出了问题,再来找你,你能理我。”
“咱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一辈子健健康康的,要是身体上真出了什么问题,到时候找自己妹子,你能不用心帮着治病,这不比到处求人利索一点。姐就这么点私心,你也忍心拒绝我。”
邵佩霞不知道的是,她今日的一句无心之语,今后真成了她的一根救命稻草。
安溪沉默了一会后,笑着说“佩霞姐,我哪有你说地这么厉害,而且我还真没见过有你这样诅咒自己生病的。”她心中长呼了一口气,穿越前她也不是没接诊过病人,但大多数和她只是简单的医患关系罢了,能
把邵佩霞两母子推进了屋子里做下,安溪前后跑了两躺把东西拿进来,别说
把糖果从柜子下拿了出来,她抓了好大一把塞
“佩霞姐,你就是没来,其实我也准备好了嫁妆,你帮我过过眼,看有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安溪说道。
这是她前一段时间就一直
邵佩霞打眼一瞧,看了她准备的嫁妆之后,基本上是齐全了,才知道小姑娘看着年纪不大,但到底还是有成见的。
“不错不错”,她笑着点点头。
“玉莲,听说了没有,你家那准弟妹突然冒出个亲戚出来。你说以前咋就没听说过,
杨玉莲脸上一黑,江潮结婚这事,全程她都盯地紧。老不死是个偏心眼的,他家老二是个宝,把老大当根草,她要是不盯着这礼的份数,指不定老不死的又要怎么开小灶呢
想着她气冲冲地冲回了家,一到家对着江大友,她就阴阳怪气地道“爸,你可不知道,咱家那新媳妇可是一肚子的坏水。你是没听说,人家不知道从哪里就冒了个亲戚出来,你说以前听她提都没提过,这明摆着是想贪咱家的这礼钱。”
只要和钱挂上勾的东西,杨玉莲心思都活络,这安溪父母远
大媳妇这阴阳怪气的话让江大友心里很不舒服。他们家当初娶她进门的时候礼一样没给少,可嫁妆就那么几件小物件,给出去的东西一样都没随回来,她家条件不好,他们也没说什么。现
“那你怎么没打听到人家那亲戚添了多少嫁妆过来,缺心眼的货”,江大友骂道,一开始的时候他也不是没多想,但人家那么大手笔,能看地上他们家这么点礼。
这么一想,他都觉得自己准备的那么点礼太薄了。
“爸,我想
江潮只冷了她一眼,没理会他,继续说道“这部分礼费用由我自己私人出,不会动用公家的财产。”
江家向来公私分得很清楚,赚工分得的粮食是江家的公共财产,而其他灰色入则由他们个人自由分配,江潮的私人入有多少,连江大友都不是很清楚。但他估计得有不少。
不是公家的财产,自然就没人说他偏心,他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大友,东西都拿稳妥没有,有没有落下什么”,出
“江潮这小子亲自把地眼,能有什么错。”江大友虽然嘴上说着不
“对了,江潮是去哪了,刚刚还看他
“喽可不就出来了吗”余秀丽笑出了声。
江潮从房里出来,已经换了件衣服。安溪见到他的时候,他穿的是一件白色衬衣。大概是出于平常劳动的需求,安溪是很少见江潮穿除了深色以外其他颜色的衣服。一瞬间的异样的视觉冲击,使她觉得身上除了硬朗的气质外,更添了点别的东西。
具体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她一时还说不出来。只是
“亲家这是怎么称呼”男女双方人坐好,江大友问道。眼前这女人他总觉得有些眼熟,但一下又想不起是谁了。
“我叫邵佩霞,安溪叫我一声姐姐,那您算是长辈,要是不介意,叫我佩霞就成。”
听这名字,他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