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昭昭才懒得理会旁人怎么想,收完东西,就一脸索然无味地催促道“娘亲,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谢筝看她动作,也没在意,这地宫着实不大,一眼就能看到头,左右也并无其他发现,的确到了该离开的时候。
她点头应了一声“上去吧。”
话音一落,几人便相继从裂隙离开,等他们落到地面,才发现河水干涸,肉眼可及之处,原本就已经枯死的树木,大部分居然已经化作了飞灰。
谢必安见状,重重地叹息了一声“若冥君回来,在下恐怕难逃一死。”
听到他的话,谢筝顿时乐了,不太真心地安慰道“往好处想,也许冥君再也不会回来了。”
谢必安“……”
没说几句话,谢筝便拿出了那幅冥君的真迹,几人又相继从画里钻了出来。
进去的时候尚未发现有什么改变,没有想到再出来,那幅画上的茂密林地,竟然已经枯萎。
谢筝看了几眼,没发现什么异常,便也没在意,将画卷塞进芥子袋中,说道“谢大人,现在该带我们去看看冥都的大阵了。”
其实谢筝心中很清楚,无论以后冥君回不回来,她与冥君之间是否会因为姜雪茹而成为敌人,冥都都不能消失,冥狱也必须继续存在。
人有善恶,活着的时候,恶人或许难遭审判,但死后必将进入冥狱,接受万般刑罚,而一生行善积德的人,即便死去,也得有一处归宿。
九幽就是他们的归宿。
无论如何,生死伦常都不容破坏,所以,她不仅要想办法保住冥都,还要让谢必安他们没有后顾之忧。
谢必安沉默了一瞬,下意识与范无救对视了一眼。
谢筝不禁觉得好笑,说道“当然,若是谢大人不需要帮忙,那我们现在就离开九幽。”
听了她的话,回答的却不是谢必安,而是范无救,他面上一片僵冷,看不出任何活人的情绪。
“冥都舆图由我看管,几位随我来吧。”
谢筝这才明白过来,为何谢必安不回答,而是看向范无救,原来他也决定不了这件事。
口中说是冥都舆图,实则却不在冥都之内。
范无救领着他们从南城门出城,一路朝着黄泉的方向飞去。
抵达了黄泉渡口,他从袖中取出一个梆子,上前去敲了几下,宽阔无垠的黄泉上,缓缓飘来一只竹筏。
待到竹筏靠近,谢必安便解释道“这便是黄泉摆渡人,冥君还在的时候,是由他们来引渡亡魂。”
冥君还在的时候。
谢筝咂摸着他话里的意思,不禁有些唏嘘,说冥君是为了九幽而诞生的神明,是完全不为过的。
可这冥君,没有留下任何交代便消失不见人影,让整个九幽遭逢大难,人界亡魂亦是跟着遭殃,着实是德不配位啊,天道要是不降下点惩罚,都有些说不过去。
若是有人能取而代之,她肯定全力支持。
但这种话没必要和无常鬼说太多,谢筝虚虚应了一声,便没有再开口。
范无救与那摆渡人交代了几句,几人便陆续上了竹筏。
黄泉流速缓慢,风平浪静,那摆渡人许是经年累月都在做这件事,船划得又快又稳,没一会儿,四下便看不到两岸了,原本平静的水流,也逐渐变得湍急起来。
谢筝使了点力气,才在竹筏上站稳脚,她一手被慈音牢牢地牵着,另一手则握着昭昭的手腕,看似漫不经心地转头去看谢必安,随口问道“谢大人,我们这是去哪里?”
谢必安立刻笑着解释道“姑娘有所不知,冥都舆图其实是冥君画出来的一幅阵图,阵心其实不在冥都内。”
“黄泉中游有一方悬岛,四周水流湍急,天然隔绝外物,冥君当初便是将阵心设在了那里。”
事实上,他对谢筝等人的观感,比他们以为的要好很多。
在他们这行人来到九幽之前,冥都便已陷入困局,急需一个破局之人出现,让谢必安没有想到的是,在他有所动作之前,让他最为忌惮的罗刹,竟然率先破了这个局。
他心中也很清楚,罗刹为何如此迫切地想要找到冥君,不如就顺水推舟,促成所有的事情的发展。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融合了冥君精血的招魂幡,不仅诞生了新的器灵,这器灵性格乖张,依靠冥君精血的天然压制,差点让整个冥都毁于一旦。
所以,无论从哪方面来看,他都不讨厌谢筝,甚至有些感激她。
谢筝却是不知晓这么多,对于九幽的人,她从来都留了一层心眼,即便合作,也不会交予全然的信任。
许是察觉到她的情绪有所变化,慈音微微低下头,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问道“可是有什么发现?”
温热的气息喷薄而出,恰好落到她最敏感的耳后和耳垂,谢筝身体都僵了一瞬,一股子热气从心间升腾而起,直窜上脸颊,幸好有黑暗和几缕碎发掩盖,不然她那红得滴血的耳垂,一定逃不过其他人的眼睛。
似是有些慌乱,那双纤长的眼睫扑闪了几下,她蓦地掀起眼帘,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说道“你靠这么近做什么?”
慈音闻言,微微一怔,察觉到她红透的脸颊,猛地意识到什么,稍稍退开了一些,拉开了二人之间的距离。
但即便如此,他那压抑不住上扬的唇角,依然很让人在意。
谢筝见状,轻哼一声,瞧把他得意的!
其他人都没有特意看着他们,可这竹筏实在不大,况且他们又没有避开谁,想不听到都难。
昭昭不知事,两个无常鬼不在意,唯独对于毕方而言,看到他们这通打情骂俏,心中可难受坏了。
虽然早在看到他们牵着手一起出现的时候,就大概知道这二人的关系人已经挑破过了明面。
可毕方实在不喜欢慈音,尤其是发现死秃驴穿着华贵长衫、束着发,打扮得人模狗样的,比他还要帅气,这让毕方心中更加难受,难受加倍了简直。
他心里不畅快,便喜欢出言刺人。
“哼,你们禅宗的和尚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除魔卫道、匡扶正义之事没见你们做多少,祸害女修你们倒是最积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