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谢筝并不知道今夜与以往的每一个夜晚有什么区别。
但出城的路途,比想象中还要顺利,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月色稀薄得近乎没有,也没有一颗星辰露面,夜空依旧是一片昏暗浓稠的黑,所以,这里有什么日月星辰之力可供吸食的?
那天狗少年莫不是在说谎吧?
出城之后,禁飞禁制不复存在,一行人复又御空而行,扶茳夫妇二人走在前面,他似乎能感应到某些东西,对那条藏在虚无之中的路途,也觉得有迹可循。
赶路的间隙,谢筝抬头看着穹顶之上的夜空,陷入了长久的沉思之中。
慈音见状,捏了捏她的手,问道“怎么了?可是发现什么异常了?”
谢筝摇摇头又点了点头“没有月亮。”
走在前头的扶茳听到她的话,不由失笑“放逐之地,见不到月亮,应当是常事,之所以选择月圆出城,是因为通往虚无的方向,会比平日里更加清晰。”
说着他抬起手,指尖凝出一抹浅淡的银色光晕,那光晕一直缠绕在他的周身,却在须臾之后,猛地脱手而出,化作一支光箭的模样,直奔远方而去。
“这是女娲大神赐予的寻踪之法,能助我们寻得同类。”
说到这里,即便他不解释,谢筝也是心知肚明的,所谓的‘同类’,大约是同样接受过女娲赐福的人或神。
只是他身上的女娲神力,不是全在她身上了吗?
这倒是有些奇怪。
于是谢筝将自己内心的疑惑问了出来。
扶茳又笑“神力你当然可拿走,但功法,却一直在我身上呀。”
谢筝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
过了没多久,身后的万古城已经彻底看不见身影。
众人本来无人出声,扶茳却在此时忽然笑了起来
“这天狗,还真是执着。”
谢筝一愣“天狗?”
这一路上,她并未察觉到除了他们之外的任何人的气息啊?天狗竟然一直在跟着他们吗?
“早在上界时,就听说过这人的事迹,没想到七万年过去,他竟然依然与传闻中一模一样。”
扶茳说着说着,竟然开始感叹起来。
“恩公,若天狗没有异心,我想我们,或许能够与他同路,他的法力和修为,远在我之上。”
这么强?
可问题是昭昭和慈音都不太喜欢他,而且他们这一行人的实力并不差,即便没有他的加入,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所以谢筝干脆摆摆手,浑不在意道“随他去吧,我们总不见得能把路个堵上不让别人走。”
而且那少年诡异得很,初见就一副极其熟稔的模样,指不定把她当成了某个逝去的故人。
想到这种可能,她摇头叹息了一声“扶茳,此去虚无之地,必定是一场硬仗,你有什么独到的见解吗?”
独到的见解?
扶茳微微一怔,眼中划过一丝歉然“实不相瞒,恩公,我对他们的了解并不多。”
谢筝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也是,扶茳被他弟弟关了七万多年,很多东西不清楚倒是可以理解的。
出城的时候正值午夜,经过长途的跋涉之后,此刻天已经蒙蒙亮。
扶茳抬起头来,顶着头顶的天空,微微蹙了蹙眉“恩公,我们可能得先停下来,路线消失了。”
路线?
谢筝愣了一下“我们竟然是按照什么路线在走的吗?”
扶茳也跟着微微一怔,失笑道“也不算是路线,是一颗引路的星星。”
星星?
谢筝更疑惑了,这一路走来,她没少观察,可天上真的没有发现一颗星辰。
许是察觉到她的不解,扶茳又笑道“恩公,我们去下面寻个落脚之处,待到天黑,再出发。”
谢筝勾着慈音的胳膊,两人对视了一眼,他低笑一声,说道“他说得不无道理,走吧。”
说着慈音拉着她,跟随扶茳一起落到了地面上。
和此前对虚无之地的想象不同,真正落入其中之后,反而会觉得有一种不同于以往的真实感,就像越发接近世界的本质一样。
很怪。
扶茳夫妇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毕方和昭昭,而谢筝和慈音两人则走在后面。
“我们已经到了所谓的虚无之地了吧?”
慈音想了想,点点头“实际上,万古城外的大部分地域,无人踏足之处,皆可算作是虚无之地。”
谢筝“……”
那他们在这种地方想找人,岂不是无异于大海捞针?
慈音见她不语,屈指挠了挠她的掌心,笑道“你继承了那枚龙鳞里的女娲神力,难道不能感知到了散布在其他地方的女娲神力吗?”
谢筝明显一愣“还能这么操作?”
问题是她也尝试过了,并不能感受到能与她产生共鸣的女娲神力。
就在这时,走在前面的毕方忽然回过头来,拧着眉头,面色有些凝重
“谢筝,我发现前面那片森林,好像有什么不同寻常东西。”
谢筝顿时有些惊讶“什么东西?”
会不会其实他们已经到了要找的地方?
毕方摇了摇头“不确定,但是很让人在意。”
他的话音一落,走在最前方的扶茳忽然顿住脚步,回过头来,面上挂着一抹奇异的笑容。
“我是有女娲大神赐下的寻踪之法,能感受到似有若无的神力气息,但毕方不同,他好像是”
“觉醒了某种天赋。”
觉醒了某种天赋?!
谢筝心中一惊,登时想到了天狗少年的话,难不成真给他说中了,毕方就是那个天选之子?
想到这里,她立刻说道“我们就在此处修整,让毕方再好好感受一下!”
说着她寻了一块还算平整的地面,当即从芥子袋里取出一张软榻,然后扯着毕方的胳膊,将他按了上去。
“你就在这里打坐,我们给你护法。”
毕方“……”
倒也不用那么夸张,他只是冥冥中有一种预感而已,还不能确定。
可是眼见谢筝对他充满期待,毕方什么也没说,真就顺从地打坐,然后一秒入定。
非要说的话,他真的进入了一种极其玄妙的境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