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恪的眼眶泛红。
开玩笑。
“你认为,我们之间的路是错的?原意,你在想什么?凭什么我们之间就是错的?”
男人只觉可笑。
珍重的感情都能被认为事错误的东西,那还有什么是对的?
“你只会给司机找借口。原意,你从来在意的都是自己。”
上了年纪的老人家有一种不一样的可爱。
满头白发的老奶奶憋着嘴嗔怪的模样,就算是在碎嘴也不那么惹人讨厌。
原意面色却一沉,直接要开口反驳他们之间的关系,这时腰上却横上一只手。
原来那会楚恪正不怎么高兴地在线签署合同,耳朵却没有闭着,将老人家小声的咕哝听得一清二楚。眉头下意识地就拧了拧。
而后起身,手机从善如流地收进了休闲长裤的口袋,上前接过原意的发握着,一面揽住她的腰对着老理发师礼貌地笑了笑打断原意要开口的意图
“我妻子的美貌无论何时都是最值得欣赏的独一无二的风景,恰巧我方才需要挣钱让这片风景更美丽。”
原意那么一点想要通过老理发师求助的念头还没发芽就被楚恪早有预料地掐死在地底下。他屁有深意地捏进了她的腰,微笑。
“您的手艺很好,把她的美貌发挥的更好了。”
百元的钞票在下一刻放上了理发师的手里,点点头示意手臂上用力揽着人酒大步打开了门离开。
老奶奶这才反应过来,一面很开心,顺带着脸上有些不好意思。
哎呀,原来那个漂亮青年是在工作呢。
怪她年纪大没见识,以为年轻人玩手机兜乐不思蜀。
瞧着二人十分登对的背影,老人家笑呵呵地,悠然地在空气里画了一个十字。
很久没有年轻人来这里了,还是这样上进礼貌的嘴甜小伙子,真是高兴。
伟大的主,就请保佑他们一路顺风吧。
·
原意穿了身灰色的飘逸棉麻衬衫。
料子很好,黑色裤子也笔直宽松,和楚恪的黑短袖灰休闲裤正好对应成悠闲好看的情侣装。
在拖拉着穿好衣服看到楚恪这身打扮后,原意的脸顷刻就垮了。
她从没见过楚恪这样穿。
记忆里的人少年时期穿着她给的oversize短袖中裤和球鞋,大学了每天短袖或者简单衬衫低调地很。
如今发达了,反而满满的悠闲贵族气质。
男人很难把棉麻制品的服装穿的到位好看,原意对服装设计略有涉及,基础面料上大体都了解不少。
尤其是这样设计地飘逸颇具霍然人世的味道却带着烟火气的版型,对身材与气质要求地极高。
不露,不贴身,很宽松。但就是给人一种性感又贵气的距离感。
原意不想承认的是,楚恪的品味确实提升了很多。
大学的时候他不过只比那些鸡窝头黑框眼镜的理工男好一些罢了,没有那张脸和身材就是最普通不过的人。
然而一隔快三年,什么都变了。居然还敢给她把衣服搭配好送来。
原意多少觉得胸闷。
吃穿用度全都是他准备的,完全地把自己掌控在他收下。
仿佛和从前的他们调转了位置。
那会这么养楚恪的是她原意。
当然,养的没他细致。
心思转回到刚才在理发店的时候,胸闷感更重。
她想过求救。
但是也只是想想。
这里的老人哪里能做什么,求助唯一的结果就是连累他们。
仔细地把所有条件都筛选思考一遍,原意除了离开这别无选择。
这里没有有利的条件。
楚恪把那段头发卷好了放进袋子里,干脆拉着原意一起去逛逛这个海岸线。
温柔的懒懒的海风,吹过了他们的面颊。
海岸边上升着耀眼的太阳,楚恪在天光大亮之下抱紧了原意。下巴搁在她肩窝里,忽的低低
“就这样不好吗?你该知道我对你…的真心。所有的东西都是过去式。
这一辈子的我,和那个楚恪不是一个人。
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但是我只要你知道这些真像。我有多喜欢你,你该明白的。
原意,你没心。”
她背对着他,闻言蓦地想要转头,却被他牢牢桎梏住。
楚恪不想让原意看见现在的自己。
脆弱,缺爱。
“火海的时候,你在里面没了生气。我却感觉不到烈火焚身的痛,跑进去和你一起死。你都忘了吗?
那个楚恪做过这一切吗?
你明明心里就有答案。
我确实工于心计,我要赚钱,要宏图霸业,可我更想要你。
从高中到大学,我拼了命地想和你靠在一起。
给你织毛衣,给你编手链,给你做饭。能给你的一切,我都双手捧上来给你。
我知道你在意你的家,你的哥哥,所以我从来没有和他们对立过,甚至固定合作。
你却就这么跑了。
我是狠毒,我不是好人。但你在我告白的那一天把我直接甩掉的时候,你没有想过我吗?我的真心就能这么践踏吗?
原意,你仗着我爱你,所以肆无忌惮。”
他的臂膀紧了又紧,低沉的嗓子比以往更沉重,甚至带了些微的鼻音。
原意沉默。
玉一样的双手攥紧,死死地望着海面。
楚恪说的没错,她清楚地知道这一切。
一直以来,原意都在刻意忽略楚恪的靠近。
他们之间本来就是错误的。
虽然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昔日的那个苍白少年把自己最好的东西都给了她。
原意不需要感觉太多,就能察觉到楚恪对自己的小心翼翼。
他是个小心眼很多的男人。
阴险又善妒,计谋多如牛毛,天生的生意人。
唯独这几年,她和楚恪相处的时候,从没有在利益上被算计的感觉。
究极一切,不过也是真心两个字。
她忽然心神沉重而疲惫。
“所以呢?
你既然知道上辈子的一切,也该知道我经历了什么,为什么无法接受,为什么恨你。
我一直知道你们从真正意义上来说不是一个人。
但即使那样我们也不合适。
何况,你强暴了我。
我们之前没有未来。
我不需要所谓的爱人,从不害怕孤独终老。”
照着原意的脾气,这些天的一切她怎么可能这样平淡。
必定要与楚恪不死不休。
两人都知道对方的深思熟虑,可都又不愿意承认。
错就错下去吧。
这是楚恪的想法。
“把错路停下吧。你让我回去,我们互不相干。所有的事,我不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