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司中庭,塔楼七层。曹恒坐在书桌前翻看着案卷。金刀司空寂快步走了上来。“义父,氐夷急报……”司空寂将一个细长的竹筒递了过去。曹恒迅速接过来取出密信一看,顿时神色黯然。“义父,出了何事”“季家小侯爷在氐夷行刺失败……”司空寂一怔:“那他和长公主岂不是”“行刺氐夷王,岂是易事……他们已经以身殉国了。”曹恒说着深深地叹了口气。司空寂跟着叹道:“季家如此忠心,陛下现在却这般对待老侯爷,着实有些令人心寒啊!”“不得妄议陛下……”曹恒呵斥着瞪了他一眼。“司空知错了……”曹恒想了想问:“相府的情况如何”“都关了起来,里面的人很老实,无人反抗……我们的人在外面监视着,这两天已经没人上门了……”“去叮嘱一下,只要他们不反抗,就不得为难他们。”“好……”“我入宫一趟!”“义父,我送你……”两人说着急匆匆地下楼了。…………走马街,玉泉酒楼。季怀安站在三楼窗口,远远地看着曹恒的马车从皇城司的大门驶出,直奔皇宫的方向。“不会有问题吧”小侯爷看向旁边的董梁问。“放心,我悄悄调换了密信,没人知道。”“多谢董大哥……”董梁轻叹了声,问:“你的事瞒不了几天,陛下未必会因此释放侯爷。”“放心,我还有后着。”季怀安说。“那就好!”董梁点了点头,问:“救出侯爷后,有什么打算”“回江南……”“以现在江南的情况,陛下确实拿你们没办法,但以后呢”“董大哥,你觉得这大齐还有救吗”董梁愣了下,摇头道:“大齐强盛,不会轻易倒下的。”虽然南方义军四起,北方氐夷人虎视眈眈。不过在董梁看来,大齐依旧强大无比,北方有犀门关天险,南方的义军都是乌合之众,迟早会被剿灭。“董兄倒是很乐观。”季怀安微微一笑。“这些不是我们能够改变的……”“也对……”季怀安点了点头道:“天下大势,循则极,极则反,非个人的力量所能改变。”“禁军那边不容易应付,小心点。”“我知道……希望以后有机会,能再与董大哥畅饮。”“也许下次见面,会兵刃相向。”“我觉得不会……”“我也希望不会。”两人相视一笑。片刻后,董梁悄无声息地从后门离去。…………齐皇宫。御书房。皇帝老儿翻看着奏折,露出一丝惊讶。“这些都是太子批阅的”旁边的太监立刻回答道:“回陛下,都是太子亲手批阅的。”“批阅得不错!”齐皇满意地点了点头。“太子殿下聪慧,性格又温和……”“就是太温和了,缺了些霸气。”在齐皇看来,太子性格温和是缺点,为帝王者,要心狠手辣,要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太子其他方面都很好,唯独太过软弱,缺少狠劲。正在这时,一名老太监鼻青脸肿地小跑着进来,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陛下……”“刘公公,你的脸怎么了”刘公公哭丧着脸道:“是太子打的……”齐皇愣了下,问:“太子为何打你”“太子想要回太子府,被禁军拦住……陛下不让太子离开东华殿,太子便拿老奴发火……”“真的”“老奴句句属实,不敢欺瞒陛下。”“好,打得好……”齐皇哈哈一笑。刘公公一听,更加委屈了。“陛下,太子一直嚷嚷着要见陛下……”“你回去想办法再敷衍两天。”“陛下,太子有些忍耐不住了。”“那你就让他再打一顿……”刘公公嘴角一抽,他不敢违抗圣意,应了一声,灰溜溜地回去伺候太子了。老太监刚走,曹恒快步走了进来。“陛下,刚收到氐夷密报……”曹公公说着将密信呈了上去。齐皇接过来一看,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悲伤。密信上说小侯爷行刺失败,连同长公主一起被氐夷人处死。虽然皇帝老儿向来无情,但长公主毕竟是她从小最疼爱的女儿,看到这个消息,心中一阵刺痛,不过更多的还是愤怒和耻辱。他狠狠地一掌拍着桌上。“总有一天,朕要扫平氐夷……咳咳……”怒火与悲伤,齐皇剧烈地咳嗽起来。曹恒立刻上前帮忙拍了拍后背。“陛下节哀,龙体要紧。”“咳咳……”皇帝老儿这次咳嗽得有些久,咳完后一看掌心,全是鲜血。虽然他立刻一握拳头藏了起来,但眼尖的曹公仅还是看见了。陛下咯血了曹恒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叫太医,而是装作不知道。既然陛下掩藏,就是不想让人知道。“曹公,你说孙玉说的那些……会不会不可信”“孙玉说的那些话,都出自鹿门山的反贼之口,反贼的话,还是需要警惕……”齐皇点了点头。曹恒一看齐皇的脸色,明显有转变之意,接着道:“虽然有战铁帮忙,但鹿门山乃是反贼的老巢,如此轻易逃出来,可能有诈。”“你不是审过了吗”“孙状元只是一介书生,有可能被那些狡诈的反贼利用,而不自知……”齐皇凝眉沉思起来,良久,他又摇了摇头:“扬州的事完全对应得上,不似有假。”“陛下可还记得离开扬州时,在青山遭遇到了埋伏”“直说……”“反贼既然知道陛下的行踪,应该也知道陛下在扬州见过花魁娘子,既然如此,编造一个故事不难……”曹恒想了想,接着道:“老侯爷忠心耿耿,大将军季武镇守边关多年,小侯爷又为国捐躯,季家一门忠烈,陛下要谨防反贼挑拨。”皇帝老儿一听,一张老脸立刻阴沉下来。“大统领派去扬州的人应该快回了,是反贼挑拨,还是老季与反贼勾结,等两天就知道了。”“陛下英明!”这时门口的小太监跑进来禀报:“陛下,大统领求见。”..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