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怎么办我们就看着他们这样把李凡带走了吗?”
远处,赵恩林略有些焦急地开口。
马车中,堂却是沉默了,他盯着场中很久,很久,直到李凡的身影,已经随着那些官兵消失在他眼中。
“只能等。”
“如果他有后手,或许还能活,如果没有听天由命吧。”
他长长一叹,却是想起了那篇劝学难道,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真正的大才,却护不住,要被敌人扼杀吗?
他犹豫良久,终于眼中闪过一抹决然,道:“回府,我即日写信入京,请圣上彻查此事!”
“纵然此事越界,也顾不了那许多了!”
赵恩林闻言,身子一震,随即策马,打道回府。
“小姐,这怎么办啊他被郡守府抓了,肯定会死的!”
白清婉焦急开口,道:“要不然我穿上黑衣,去劫狱吧”赵雪宁看着李凡的背影远去,美眸中有千头万绪,她的玉手已经下意识紧握,但却还是摇摇头。
“没有用的,想要救他除非朝中彻查此事,证明他没有说假话。”
“但想要朝廷重视,父亲必须出面。”
“父亲乃是军中大将,本来,权柄就受人忌惮,如果再插手科举之事,必然会被圣上忌惮,被人攻讦哎。”
她似乎陷入了两难之中,美眸中分明写满了痛苦!漆黑,阴冷。
这是进入牢房那一刻,李凡的第一感受。
直到在狭窄的牢房中待了许久,李凡才缓缓适应。
李凡刚被关进来,官兵又押进来了两个人,却是陈有廷和顾仁。
“让你们非要跟着这小子闹事,这回看你们还怎么闹!”
那官兵呵斥着,将他们两人也关进大牢。
李凡苦笑了一声,道:“陈兄,顾兄,我这次,可对不起你二位了,牵累你们受牢狱之灾”隔壁的牢房中,陈有廷却是道:“李兄不必自责,正如你所说,你只是高估了那些读书人,以及低估了郭连岳。”
他叹息了一声,道:“若所有人听李兄这一声号召,这东林郡上千学子,一旦发声,扬州皆惊,朝廷不可能不重视,一旦彻查,便能有一线生机,还东林学子一个公道”“可惜了,李兄,你的一腔苦心,恐怕最后,只是害了你自己。”
他说出了李凡的用意所在!惊动朝廷!把动静闹大,才有翻盘的机会。
毕竟,在官本位的社会中,李凡可太清楚了,闹事儿才是最有效的,声音大,才会有人听你说话!哪怕你有道理,你是无辜受害者,但如果你不哭不闹,就没有人会在乎你的感受你的生死,谁来问津?
谁会在乎?
毕竟依闹治国,一脉相承嘛。
——依闹治国,也绝不能作为对弱势群体污名化的理由和标签,因为“闹”,是那些无辜者唯一的手段。
其原因,恰恰是因为官府的冷漠、无情,乃至于残忍。
“李兄,如今此计已败,你我陷入必死之境,可还有机会吗?”
陈有廷继续发问,语气中,似乎还有一丝期待。
身陷囹圄而不乱,心性委实可以,值得培养李凡不禁对陈有廷暗赞了一声,当即道:“或许有。”
“或许没有。”
陈有廷疑惑了,道:“哦?”
李凡抬眼,悠然道:“这得看,罗成斌和郭连岳究竟有多不要脸,是否已经可以做到无视世人的评价的地步,或者,得看独属于天才的烦恼还会不会找上我了”他话有所指,但陈有廷和顾仁,却都一头雾水。
郡守府。
“罗兄,请放心,这件事已经压下来了。”
“用不了几天,那些读书人就会散了,而李凡,我会力主问斩!”
郭连岳端着酒杯,露出了微笑。
想着李凡即将死去,他居然感到了一阵轻松。
这种感觉,让他自己都觉得意外,原来,那个看似弱小的蝼蚁,居然无形中给了自己这么大的压力?
但,一切都要结束了。
郭少凌坐在旁边,也是高兴到了极点,道:“爹,我想今天就去探监,我倒要看看,在大牢中的时候,李凡那废物,还敢不敢那么狂!”
郭连岳怎会听不出,郭少凌的用意?
他去探监,少不了要酷刑狠狠折磨李凡一番了“别弄死人,你随意。”
郭连岳并不在乎。
郭少凌大喜过望。
罗成斌在郭氏父子的热情款待下,又喝了一杯,但眼底却似有一丝惘然,道:“哎,这李凡希望多年之后,罗某不会问心有愧吧!”
他一饮而尽!“报!”
就在此时,一个管家忽然又急忙忙地跑了进来。
“又怎么了?”
郭少凌忍不住怒道。
那管家脸色忐忑,却是看着罗成斌,道:“罗罗先生,有个自称是您同门师兄的人,说要见您”闻言,罗成斌脸色瞬间微微一变,放下了手中酒杯,道:“怎么会他叫什么名字?”
“卢从清!”
管家开口回答。
罗成斌瞬间起身,眼中闪过一抹慌乱,道:“他怎么来了快请!”
管家离去。
“罗兄,您师兄,这个时候怎么会来这里?”
郭连岳瞬间眉头一皱!他心中忽然闪过一抹不好的预感!李凡此前不是去过扬州郡吗?
难道郭连岳心一沉。
“我也不知道”罗成斌也是眉头紧皱。
不多时,只见那管家已经带着一个中年人走了进来,那中年人一身便装,蓄着短短胡须,眼中却带着一抹怒气。
此人正是从扬州郡赶路来的卢从清,他乃是扬州太学分馆副馆长,陈清扬的大弟子,罗成斌的师兄!“卢先生光临蔽府,郭某有失远迎,还请卢先生见谅!”
郭连岳起身,一脸的热情,招呼道:“卢兄快请就坐!”
“师兄,您怎么来了?
是老师的意思吗?”
罗成斌则是忐忑地开口。
“啪!”
卢从清却是怒气勃发,猛然将手中的一本册子、一封书信,拍在了桌子上,怒吼道:“你办的好事!”
瞬间,罗成斌脸色一变。
郭氏父子也是随即一怔,卢从清这是怎么了?
为何如此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