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文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绽放在生命的河流 > 第2章 我的家庭.二
这么多年,回想起母亲向我叙述我的名字的由来的时候,我总有一种命中注定的感觉,因为我从出生的那一刻起,身边就经常有一些不好的事情发生,这些事情只要是发生了,那就要去经历,去挨过去,但是我…………我在这个过程中总是表现的让自己失望,我会退缩,选择无视,或者干脆放弃。
我出生在大舅舅家,姥姥第一次见到我之后很兴奋,情不自禁得用她枯瘦的手指摸着我的脸说:“哈~哈哈~诞名哈派吧,哈派暖和,哈派不会被冻着~哈派~~!”
这时我整个家族的人都一致赞同,大家都凑上来摸摸我的脸,并且称呼我‘哈派’。
这是一个叫起来都会让人发笑的名字,小的时候我很喜欢这名字,因为大家叫我的名字的时候因为发音和口型都像是在微笑,但后来,即使是这样的名字也没给我带来什么好运气,所以我迷失之在丛林之后干脆弃用了,反正没人在乎我是谁。
我的故乡,对我来说是一件很沉重的事情,在我的成长中,对母亲的最初的记忆,是在寒风季节的夜里,那种狂风呼啸的声音所带来的死亡恐惧感让人难以叙述,母亲怕我在夜里被冻死,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都会醒来几次,摸摸我的脖子和手脚凉不凉,如果她觉得凉就会给我捂一捂。
但她性格不好,倔强又固执,自从我懂事之后我很少和她交流意见,因为我的想法在她的观念中总是一钱不值,如果我违逆顶嘴,就会毫不迟疑地招致一耳光或者两巴掌。
我最后一次挨打是因为我放弃了舅舅给我的工作,那时候我二十一岁,刚一踏入家门母亲哐!一个大耳光扇了上来,说:“你回来干什么?!你这样的人还有家吗?!你看看你为这个家做过什么?!”
我当时极其愤怒的怒视着母亲,我想还手,但是在这种关系之下我无可奈何的低下了头。
虽然对我很暴躁,不过她很能干,我的父亲常常念叨,这个家如果没有你妈妈的话什么事都做不成。
家里一年的生计分几个阶段,寒风季节来之初是捕鱼的时候,各种渔获和海货能弄多少弄多少,在漫长的寒冬里能吃着鱼度过是一件无比幸福的事情。
而暖风季节来临的时候要种植紫颗,这是这座岛屿唯一能种植的粮食作物,再就是当海冰都融化了之后,等外面的商船来,他们都是温带地区的人,来这座岛上收运冰块,酬劳是粮食,每干一天就给一大袋子的粮食,只要天一黑就立刻兑现,虽然都是一些廉价的陈年粮食,但足够一家人吃上10天。
而且由于灰塞岛在20年前就已经停止了流放行为,不再有新的人口加入这里,所以这里的人口也越来越少,原本有800多户人家如今只有600户,壮劳力也逐渐减少,所以相应的雇佣工人的酬劳也高了起来。
我就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成人,每年有三个月的时间,我将其称之为噩梦三月,因为那是给商船上运冰的时候。每天只能睡5~6个小时,其余时间不是再湖面上就是在商船的剁冰舱里,穿着厚厚的棉服在冰天雪地的环境里拖运冰块,我就像牲口一样喘着炽热的气息,拖着一块块父亲切好的冰往船上拖…………这工作辛苦的无法形容,我的双手关节已经变得粗大扭曲,无法正常握拳,满手的老茧一层又一层,需要用温水泡很久它们才肯从我的手掌上松脱下来,这看起来无比恶心,这也是我对这种生活的态度,它令我恶心。
我得承认,我并不是一个吃苦耐劳的人,远远做不到像我的舅舅辈那样。
所以,我开始逃避那些繁重的劳作,别人都在冰面上忙碌的时候我跑去很远的地方去钓鱼,等捕鱼的季节来了我却嫌弃站在海里等鱼群太冷,偷偷划走舅舅们的小船在海上玩一整天,也只有收庄稼的时候我会老老实实的在家务农,因为不这样的话我真的会被赶出家门。
但一年中我最高兴的时候是冬季,因为这个季节闲来无事的同龄人都可以聚在一起玩,而且我的玩伴是8个女孩2个男孩,可惜那时候我的情商也不高,没能听懂那些女孩远远的喊我名字“哈派~~!”时的深层意思,所以虽然我的玩伴很多但是她们最终没有一个和我走到一起。
我就这样吊儿郎当的混到了21岁,在灰塞岛同龄人基本上都结婚成家了,唯独我是个典型,所以我继承了我姥姥的衣钵,继续成为了全村人的闲话消遣对象。
真是可恶,我偶尔会冒出一种冲动,那就是对着那群嘀嘀咕咕的人群中央狠狠的砸一块大石头,砸死他们一个半个的,好让我的心情也能舒坦一些。
后来我的大舅舅要我去他的修船海滩学手艺,我不敢不去,因为他一瞪眼我都害怕,心里哆嗦。
一开始我做的很认真……也很努力,不过当时的我真的不是那种踏踏实实吃苦耐劳的孩子,干了半年之后我又受不了了,我要放弃学这份手艺,可大舅舅哪里肯?威胁我说如果你放弃了,就让我母亲把我赶出去,然后我恼羞成怒,借着话题和大舅舅吵了两句就逃跑了。
我也质问我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内心里的答案让我感到羞耻,‘自由,我喜欢自由’
这件事成为了我的人生转折点,母亲最后一次打我之后,使我选择了走出家门,可笑的事着寒冷的岛上我想离开家也走不远,因为它最长的距离跨度只有25公里。
在外面忍饥挨饿熬过来两天,我终于挺不住了选择厚着脸皮回家,一回家,父亲见到我狼狈的样子他很失望,喘着粗气关上了房间门。
我吃过午饭后,母亲竟然和我谈话,她第极少能和心平气和的交流,所以我感到恐慌。
她问我:“你想干什么哈派??”
我继续低着头吃东西没有回答。
因为我一向都是以沉默对付父母,所以接下来母亲的话说的很重:“你是我的孩子!你到底想怎么样?!”语气非常得抓狂又无可奈何。
我没什么想说的,因为我压根就没有什么志向和梦想。
然后在她的再三追问下,我用十分清晰的声音说出来一句话:“我不想在这里。”
这是我心里压抑的根源,我讨厌这里的生存环境,讨厌繁重的劳作,讨厌窃窃私语的邻居们,更讨厌自己还要去坚持维持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