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文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四合院之饮食男女 > 第80章 警惕
这些人里面只有闫富贵听懂了一些李学武的话,但也是眯着眼睛没有说话,他可不敢闲逗李学武。
这边的爷们坐着,那边院里的娘们则是依着游廊坐着,有的带了屁股垫,有的则是直接坐在了台阶上。
院里的孩子们也多,有着父母或者长辈们带着,凑在一起,就都在这院里玩闹着。
也许是孩子们的吵闹声间隔着,女人那边的话男人这边听不见,而靠着垂花门坐着的男人们说话,对面的女人也听不见。
这倒是好了,互相不打扰,甚至有的时候两边说话都听不见了,只有离的近的人互相说着。
这个时候看那些孩子们闹的凶的父母长辈就会吆喝自己孩子一声,降低了这种吵闹。
李学武也见着李姝趴在窗台上看着这边了,但却是没有去抱她出来玩,因为院里的蚊子多。
刘光福这些小子们倒是好动的,去门口的水沟子里薅了蒿子过来点了,但也仅仅是冒了一阵烟。
蚊子躲了烟,却是没有出这个院儿,该咬还是咬。
因为蚊子怕那烟,人也怕。
李学武是不招蚊子的,这可能跟体质有关系,只要有一口吃的,蚊子都不会招惹他。
月亮挂的老高,晚上的空气也清新,越是到夜里,这温度越是低,渐渐的也就有了风。
可随着月亮的升高,这院里的人也渐渐的少了。
谁家有这么多闲人啊,明天是周一,大家都还得上班工作呢。
纳凉也是有个早晚的,不能一个劲儿的守着院里。
李家的热闹散的也快,毕竟那西瓜能吃多久。
主要的也不是吃西瓜,只是今天家里人齐,便也就着新鲜,买了西瓜。
而倒座房和傻柱家都是要好的,一口吃的,也不至于藏着掖着的。
倒是这院里的人看着眼巴巴的,但李家也有没做慈善的意思,好吃自己买去。
亲疏远近总有个度,傻柱家的两个女人,加上于丽和秦淮茹姐俩,这都是经常帮刘茵忙活的,或者就是在李家干活的。
任是谁也说不出个别的来,尤其是李家做的已经够到位的了。
先是秦淮茹姐俩笑着出了屋,随后便是顾宁抱着李姝,然后是刘茵和老太太,最后就是赵雅芳等人。
李学武见着人出来了,便也笑着站起身,同院里的爷们打了声招呼。
闫富贵瞧见李家这阵势,便问道:“这么晚了还回去”
“明天还得上班呢”
李学武笑了笑,随后跟嫂子她们应了声。
刚才赵雅芳还叫李学武进去吃西瓜,说是给留了,吃了再走。
“不吃了,太甜”
说完又逗了逗李姝,道:“我闺女困了,都打哈欠了”。
李姝看了看叭叭,不耐烦地伸出小手将叭叭掐自己脸的大手扒拉开。
众人笑了笑,看着李家人送了李学武他们家出门。
闫富贵坐在凳子上感慨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啊”。
感慨完看了自己家的两个“公子”一眼,随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闫解放被父亲的叹气整的有点破防,咬着牙,撑着身子往屋里去了。
这特么的凉没法纳了,娘们也没法看了。
他瘸着一条腿,在晚饭过后都要出来坐着,目的是很单纯的,就是想看看院里的娘们儿。
确切的说,年轻的娘们儿,或者年轻的姑娘们。
他也到了冲动的年纪,虽然瘸了一条腿,可是成天在家坐着,又没有机会出去溜去,还不就只能借着晚上热闹的这会儿出来瞅瞅啊。
你还别说,到了晚上,这大姑娘们穿的比较保守,但妇女们还是比较开放的。
这天气也是热,又是在院里,灯光也就门口那亮,其他的地方能看见多少。
再加上结了婚的,也就不在乎那么多了,反而吸引院里没结婚小伙子们的目光更成为了某些人炫耀的乐趣。
吃不着还不能逗着
到了晚上,这些个二十七八岁的,三十多岁的,穿着背心就出来了。
这个时候也没有罩啊,所以眼睛利害的,都能看见尖尖。
要是坐的位置合适,或者对方扇着扇子,说不定还能看见一片雪白。
这是闫解放每天晚上的乐趣和精神寄托。
那些娘们儿也是,就爱逗他,也是因为他那个一本正人君子的父亲。
都知道三大爷是老师,平日里就爱一板一眼的说教,更是讲究个为人师表。
可这些娘们儿又能有多少文化,还不就是相夫教子的,看不惯三大爷这个样。
可你看不惯别撩拨啊,你撩拨就去撩拨三大爷啊!
她们偏不,非逮着闫家的儿子们撩嗤。
你不是为人师表嘛,你不是家教严格嘛,非给你儿子的心给勾出来不可。
闫解成不在家,又是个有媳妇儿的,所以也没有机会享受这个。
而闫解旷还小,不太懂这些娘们儿的“含情脉脉”、“搔首弄姿”是什么意思。
所以受了罪的就是闫解放了,正好十六七岁的年龄,正好是冲动的年纪,正好是个大小伙子。
本来闫解放坐在这儿看的好好的,却是因为李学武回来了,他便不敢明目张胆的看了。
而父亲随后的眼神和叹气,也让他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凭什么啊!
凭什么老是拿别人跟自己比啊,你咋不跟李顺比一比呢!
老子看不起儿子,儿子埋怨老子,闫家的戏还就是院里每天晚上的隐藏曲目,只是他们家不自知罢了。
六月二日一早,也就是周一,李学武下楼后便打开了客厅里的收音机。
一边跟老太太应了招呼,一边给自己泡了一杯茶。
端了茶杯,李学武走到金鱼池边上看了看里面的金鱼。
前天下午,秦京茹说盛少威来过,给处理了鱼,也给换了水,同时还带来了一些鱼食。
现在看着,金鱼池里面已经清澈了好多,因为光线的原因,池水里还是看不太深。
只是早上这会儿,要是到了中午,还是能看清底部状况的。
李姝本来是扶着沙发站着的,正在玩昨天带回来的小汽车。
见着爸爸在看金鱼池,便也笨笨查查地走了过来,抓住了爸爸的腿。
她其实也不傻,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跑,什么时候不能跑。
在有人接着她,或者看着她的时候怎么跑都没事。
但这会儿太太去了餐厅,只有爸爸背对着自己,只能选择走的,不然跑摔了没人扶,要哭的。
李学武低下头看了看腿边的闺女,只见李姝小手指着金鱼池说道:“要”。
生活就是由不经意之间的惊喜所组成的,就像现在,李学武发现闺女又学会了一个字。
“要啥”
“呦”
李姝见着爸爸问了,小手依旧指着金鱼池,给出了她的答案。
得了,李学武知道,要字学会了,但鱼字还是没分清。
现在好多东西李姝都是用呦字来代替的,现在好了,还能把要字单分出来了。
抱起闺女站在了金鱼池边上,一手扶着她,一手端着茶杯喝着茶。
而收音机里这个时候开始播报早晨的新闻了。
“……日报》发表社论,号召群众……起来,横扫一切……牛鬼蛇神……”
自从五月底,日报的管理被上面接管后,对于形势的透明度是真的清晰了不少。
但风暴的进程也加快了不少,至少在收音机里,这样的消息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激烈。
李学武知道,这已经不是新闻了,这是昨天发生的事。
现在搞宣传,只是为了昨天白天,以及昨天晚上的那个实时播报摇旗罢了。
而现在的播报,更是给后续的行动做文章,做准备,做宣传。
任何行动或者运动,都是需要广大的意见和基础的,不然也不可能搞的赢。
李学武抱着闺女就站在门口听着,想着,同时也应着闺女的“唠唠叨叨”。
李姝是不大关心收音机里说了什么的,她只觉得金鱼好可爱,金鱼池也好,还能哗哗的出水。
这个大玩具买的真值啊,李姝怎么看,怎么玩都不腻。
有的时候顾宁也会在这边站一会儿,看着池子里的金鱼发呆。
而这会儿顾宁走下楼来,看着父女两个,也是难得的露出了笑脸。
小楼、细水、一池金鱼,爱人,娃娃,合家团聚。
世间所向往的生活和幸福,大抵上也便是如此了。
见到顾宁下楼,李学武示意了让她看一下李姝,自己则是去放了茶杯,关了收音机。
这些消息知道就行了,没必要把家里人也搞的人心惶惶的。
走回来抱了李姝,一家三口往门外走去。
六月的清晨时光正好,小院里生机勃勃,最是一年好时候。
大树下的小花园花开满园,只是还有几朵羞涩着合了花瓣,等待阳光。
朝露是公平的,给小院里的每一株植物都赐予了生命的祝福,让它们得以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出现前,绽放最光彩夺目的生命之姿。
李姝小腿蹬着要下地自己走,但李学武怕露水湿了她的小布鞋,又怕她跑去花园里打扰了这份平和宁静。
所以轻轻拍了拍闺女的屁股板,示意了再闹妈妈就要生气了。
李姝好像听明白了叭叭的威胁,小嘴嘟嘟着,表示了不满。
直到三口人绕了一圈,走到了西院,见到了果树下散步的小鸡,这才让李姝的注意力从爸爸的脸上挪开。
“呦!”
“不是呦,是鸡”
李学武不厌其烦地纠正着闺女的话,指了园子里小鸡道:“小鸡的鸡,鸡”。
“滴”
李姝学着爸爸的话叫了一声,只是舌头有点儿大,没咬清。
“鸡!”
“滴”
……
“滴就滴吧,下回姬叔叔来了你就叫滴叔叔”
李学武纠正了几遍,实在是没有耐心了,李姝好像认准了似的,怎么都不肯说。
逗着闺女看了一会小鸡,见着自己巴掌大小的两个小鸡,李学武跟顾宁问道:“怎么拿出来的棒梗让了”
“秦姐送来的”
顾宁看了李学武一眼,随后说道:“晚上那会儿叫她吃西瓜,也许是秦京茹说的吧”。
李学武没大在意,笑着说道:“这两只鸡来咱们家就算是落魄了,在棒梗手里那都是河鲜加饲料的,咱家就只能让她们自己捡虫子吃了”。
顾宁抿着嘴笑了笑,她也没有过养鸡的经历,大院里以前有人养过,后来怕传染病,都处理掉了。
那还是小时候呢,好多干部从农村把老婆孩子接进城,习惯了农村生活的妇女们,便都养起了鸡。
大院管理处的干部们也是没法没辙的,都是领导的媳妇儿,可惹不起。
后来还因为有人娶了胜利夫人,那些城里出身的夫人们自然看不得这个,也是没少闹别扭。
这会看着两只小花鸡沿着果树转悠着,脑袋一动一动的叨着地上的小虫子。
时不时的还抬起头看看栅栏外面的一家三口,随后便用右脚对着地面又是刨又是蹬的。
掀翻开了树叶和杂草,小鸡又低下头开始捉小虫子吃。
李姝见着新奇也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看,尤其是看着小鸡做出奇怪的动作时更是露出了不解的神情。
是秦京茹从窗子里见着一家三口在西院看小鸡的,便也就从窗口叫了他们吃饭。
李学武转头看了秦京茹一眼,笑着问道:“你要鸡,棒梗没不愿意啊”
“我要当然不行”
秦京茹撇了撇嘴,道:“小白眼狼,还是他妈说了,是给你要的,这才挑了两只大的送了过来,说是怕你不会养,挑大的才好”。
李学武见着秦京茹吃味的表情也是笑了笑,这合伙人不白当。
秦京茹见着李学武笑,却是嘀咕道:“还说给他糖和饺子呢,谈到小鸡的时候就翻脸不认人了,说是都给他了,不能往回要”。
说完又看了李学武一眼,道:“说给你的,却是变了口风,言说武叔这好那好的,也不提每天喂的鱼虾了”。
棒梗当然不会提,因为现在他养小鸡的饲料还是李学武给的钱买的呢,就是跟后院的那些大鸡一起。
上次给了他钱,叫他赶晚上借了西院的三轮车,求他彪叔给从供销社弄来的米糠。
平日里带着他妹妹们去挖野菜,捞河虾啥的,可是把这些小鸡和大鸡给喂好了。
上了餐桌,顾宁给李姝剥了个鸡蛋,打开一看里面的黄都是发红的,一看就是好鸡蛋。
这是昨天晚上刘茵给放车上的,说是棒梗送过来一直攒着的。
虽然李学武不常在四合院住了,但刘茵丝毫没有惦记后院的啥。
李家人也是,那边的小怪兽和家具、家用啥的都没动,包括那三只鸡。
那三只鸡李学武没说让母亲管,刘茵便没有去管,都还是由着棒梗给管着。
棒梗也是认真,早上也不睡懒觉了,给鸡开鸡窝门,清理鸡粪,给鸡弄食。
捡着鸡蛋也是对半分,自己的收家去,李学武的则是送去前院刘茵那里。
秦淮茹有的时候也说,早知道两只鸡就能管好孩子,那她就是宁可饿肚子也得给儿子买两只啊。
她倒是也想过了,自己儿子学好,可不是跟鸡学的,那是跟李学武学的。
尤其是上周李学武跟着棒梗去了海子边,再回去,棒梗足足乐了一天,就因为跟武叔出去玩了,也不知道咋就那么有趣。
现在鸡下着蛋,刘茵腌制了一部分,剩下的都给大孙女攒了。
这次回来,刘茵说是都给装了,却是被顾宁硬留了一部分给赵雅芳,说是孕妇也得补。
赵雅芳和刘茵推辞着,可顾宁却是执意如此的,家里的鸡蛋跟买的终究是两个意思。
李姝现在长得飞快,小身体也好,吃不吃这口鸡蛋都无所谓。
但从小就吃着,顾宁和李学武便一直都没有给断过。
结婚后来了这边,也是用票兑着买了,家里攒下的鸡蛋其实就是给了赵雅芳。
可刘茵是当婆婆的,赵雅芳是当嫂子的,哪里能从顾宁这边占这个。
所以昨晚因为这些鸡蛋还是争执了一番的,老太太没有管这些,只是坐在炕上笑着。
别人家的哪个不是互相算计着多了少了的,婆媳之间,姑嫂之间,妯娌之间,就是打起来的都不少见。
但现在三个孙媳妇儿都是好的,尤其是现在结了婚的老大和老二,因为些鸡蛋都能争起来,也是让屋里坐着的李顺等人满意极了。
到最后出门的时候,还是老太太主动说了,让顾宁做主,这才算是把鸡蛋分了清楚。
李姝倒是已经不在意这个了,知道鸡蛋香,小嘴叭叭的吃着,大眼睛滴溜溜地看着桌上的人。
要不说大姥的手巧呢,硬是给李姝都打了一个小椅子出来。
腿高,椅子小,李姝坐进去正好,小手扶着把手,由着太太喂着鸡蛋和牛奶,小腿一踢一踢的,显然是吃美了。
这个时候的鸡蛋是很珍贵的,农村的还好说,能吃着几个,城里人倒是难。
养鸡是个困难,能淘着鸡蛋票又是一个困难,有鸡蛋票还能买得起的又是一个困难。
现在家里养小孩子,没有像是李姝这样吃的,又是牛奶,又是鸡蛋的,这还不得是吃破产了啊。
尤其是家里孩子多的,要是这么吃,非打起来不可。
“滴”
“滴啊接爸爸的车还没来呢”
老太太用小勺子舀了牛奶喂到李姝嘴边,听见李姝说滴,还以为是说来门口接李学武的汽车呢。
每次韩建昆把车停好后都会短暂的按一下笛,是给李学武提醒,也是给秦京茹提醒,让她去给沙器之开门。
李姝每次听到这个声音都知道爸爸就要走了,去上班了。
所以这会儿李姝说了,便叫老太太误会了。
李姝也是挑了挑眉毛,指了指李学武的方向,道:“滴”。
见老太太看过来,李学武笑着解释道:“不是车,是在说我们刚才说的鸡呢,这不是提到鸡蛋了嘛”。
“啊呵呵”
老太太笑着看了看叹气的李姝,满脸无奈的小样也是逗人。
将勺子里的牛奶喂了她,嘴里逗着道:“你这大舌头啥时候是个头啊”。
李姝没在意太太的调侃,小腿一晃一晃的,喝了一大口牛奶,使劲儿打了个饱嗝。
李学武也是羡慕闺女的生活,啥时候也能这样无忧无虑的,天天除了吃就是玩的。
顾宁也是一边吃着饭,一边笑着看了李姝,见着李学武看向她,有些不解地看了过来。
李学武笑着问道:“有没有想吃的菜,这几天去山上,我给你带回来”。
“不用了,彪子都给拿了”
顾宁摇了摇头,道:“昨天晚上就给拿了一筐,咱家后院都有”。
说完还看向了秦京茹,示意了她来说,毕竟家里的饭都是她来做的。
秦京茹也是点头道:“院里的小菜也是能吃了的,彪哥给拿的蔬菜都吃不完”。
李学武点头表示明白了,随后对着顾宁说道:“那以后中午就回家里吃吧,吃的好一些,也不远”。
顾宁看了李学武一眼,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同意了。
李学武见顾宁点头,便给秦京茹说道:“以后中午就多准备,也做的丰盛些”。
“好”
秦京茹羡慕地看了顾宁一眼,直觉得有这样关心自己的丈夫才是女人最幸福的事了。
她却是不知道,李学武的这种安排还有另外一层意思,那便是缩短李学武跟顾宁之间的安全联系时间。
以前只是上下班能见着,现在中午顾宁回家吃饭,缩短了一半的安全时间。
如果顾宁中午没有回家吃饭,那秦京茹必然是要打电话确认的。
万一有问题,李学武也不至于等到下午下班了,才知道这个消息。
顾宁也是看出了李学武的意思,所以才同意的。
昨晚的广播她不知道,今早的广播她也仅仅是听了一耳朵,具体发生了什么不清楚,就是觉得今天的李学武有些不一样了。
顾宁是很敏感的人,明显能感受到李学武身上的压力,即便是医院这边更方便,但也顺了李学武的意,决定以后回家吃饭。
李学武是最先吃完的,顾宁随后吃完,两人先出了餐厅,各自去准备上班。
楼上,顾宁整理了自己的包,看向书房的李学武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不,不需要”
李学武将桌子里的文件收拾好,随后站起身拉住了顾宁的手,安慰道:“你要相信我,也要给我个保护你的机会”。
顾宁看着李学武,抿了抿嘴,手上稍稍用力地捏了捏李学武的手。
两人相顾无言,尽在心中。
顾宁上班早,跟李学武确定了一下便下楼上班去了。
李学武是站在楼上看着顾宁背着包出了大门,往街道口那边去的。
待看不见以后,这才又去装那些文件,以及捡了桌上的手枪装在了包里。
枪现在李学武很少用了,更是很少开枪了,完全就是个意义上的符号,代表了李学武是管枪的,也是强力部门的人员。
这种意义给了他和身边人以安全感,也给了觊觎他的人以震慑。
要说震慑,还得是轧钢厂里的保卫处和分局的治安大队。
两边都是李学武亲力亲为,努力打造出来的两支队伍。
保驾护航就指着他们了,所以对他们的要求也是日益的严肃。
一上班,李学武便叫停了指挥车,在厂大门口下了车。
沙器之不知道李学武要干啥,也跟着下了车。
只有韩建昆淡定的很,待两人下车,直接把车开去了路旁。
既不挡着道,也不会脱离了李学武的视线。
李学武先是去门岗上检查了执勤保卫的着装和武器装备。
先是要了保卫手里的枪看了看,见上面没有灰尘,弹夹里压着子弹,这才满意地还给了保卫。
在任安小跑着往这边来的时候又进了门卫室,摆手示意了站起来的值班员,开始检查值班日志和工作文件。
尤其是对往来书信和文件的管理,以及班组岗位的执勤调换情况。
任安跟着进屋,见着李学武翻看着,也不敢说话,同沙器之对视了一眼,也没瞧出啥来。
沙器之自己都不知道处长为啥临时下车检查工作,哪里能回答得了。
即便是知道了也不能当着李学武的面跟任安说啊,所以只能装深沉。
李学武是老机关了,这些文字上的东西不用都翻看了,只要一打眼就能知道用没用心。
在看到执勤日志的时候,招手示意任安过去,任安的心也是咯噔一下。
“看看,应付了事,你执勤的时候也是这么写啊”
李学武指了执勤日志上连续三篇都是一样的文字表述,对着任安问了一句。
随后也没听他的解释和保证,倒扣了日志,也没顾着值班人员白了的脸色,转身出了门,又往对面办公室去了。
这边是有个大值班室的,视野很好,大玻璃窗里站着几位持枪警备的保卫,算是对门岗的一种补充。
李学武下车检查的时候这些人就看见了,这会儿见着李学武过来,也是满眼的紧张神色。
“弹夹卸下来我看看”
李学武走进屋子,示意了正在执勤的三人拆弹夹给他看。
三人也是见着股长任安正跟着,看着股长的脸色不好,就知道对面准是查出问题来了。
这三人倒是痛快,纷纷把手里的枪拆了弹夹给李学武看了。
李学武看了一眼,随后示意了他们武装带上的弹夹,还要继续看。
三人的表情凝固了一下,手里捏着弹夹,迟迟没有去拿腰上的。
李学武看了三人一眼,转身出了屋子。
而任安面色青白地跟了出来解释道:“处长,子弹的常备数量是按照规定准备的,一线手里有,备勤的手里也得有啊”。
“嗯,确实是这样”
李学武站住了脚步,点了点任安道:“打报告,申请子弹,把执勤的弹夹填满,也要把备勤的弹夹填满”。
“是!”
任安被李学武的检查搞的紧张极了,这会儿见李学武没有责怪他,而是给他下了指示,赶紧敬礼答应。
李学武摆了摆手,继续往其他办公室检查了起来。
因为保卫处的交班时间比工人们早,所以这会儿办公室里已经开始上班了。
保卫楼建成后,在门口这边办公的都是临时岗,主要是门岗执勤的人员。
处理的业务也都是跟大门的勤务有关,不过也包括了消防和保密业务。
李学武虽然是走马观花,但这花也是看的准,看得清。
到谁的部门了,谁就跟着,丝毫不敢松懈。
每次李学武点出问题了,这些人也都是面色难看,只觉得丢脸。
从门岗开始,看了消防和警犬,又看了看骑兵巡逻队。
东边的河滩地要建工厂,放马的地方倒是困难了,好在厂区的道路平整,巡逻队每天也都出勤,马匹的训练量也够。
看过几个岗以后,李学武上了韩建昆一直跟在后面的指挥车,又去参加了早上的升旗仪式。
位置就在大门口对面的小操场,参加的人员多是各部门的干事,一线部门的人除了备勤的也都会来。
机关的干部来的少,因为早上的事情多,但今天李学武来了,这些干部们也都到场了。
李学武看了看现场保卫处干部们的状态,又看了看一线人员的气势,这才满意地回了办公楼。
好像是配合李学武似的,他这边刚检查了保卫处的工作,那边就传出了车间有人搞事情。
也是沙器之先接到的消息,韩战的报告随之而来。
有人想要在车间贴大字告,但是被车间主任拦住了。
相关的内容就是停产停工,把大学习和大讨论的事情搞起来,要先革了机器的命。
这可是给车间主任吓了一跳,上一次就闹了这么一出了,邝玉生背了处分,可是在车间内部搞了一阵严查。
尤其是最近邝玉生频频与谠委那边联动,在各个机关和车间搞谠务工作。
邝玉生也是信了李学武的话,直接去了杨元松那里。
具体的跟书记谈了什么不知道,只是生产管理处突然开始加强了组织工作,各分支机构的谠小组完全行动了起来,开展自省自查工作。
这件事邝玉生得到了谷维洁的支持,直接是由谠组部一把手韦再可参与领导,宣传处配合开展的。
最近几天生产管理处一直都在忙这个,所有人的神经都紧绷着,尤其是各基层谠组织。
邝玉生也是发了狠,只要是工作不力的,管理不善的,群众需求没有认真考虑和反馈的,或是工人的意见和思想动态没有及时报告的,全都要调岗。
说是调岗,那还不就是处分的前奏嘛,行政处分可能没啥,但谠内处分有了,以后他们还干不干这个业务了
所以大字告一出来,工人还没等贴上去呢,就被车间主任和谠小组负责人给按住了。
随后就是带走谈话,谈诉求,谈形势,谈工作,谈家庭,只要是当事人说的,他们就会认真解释和想办法解决。
尤其是关于当前形势的,更是把厂谠委那边的人搞来了,同时也给保卫处这边打了电话。
李学武听着韩战的报告,也知道这是个啥情况,只是李怀德照猫画虎的一次行动,绝对不止一个车间。
作吧,作到最后还不得像是京大一样,把工作组作来啊
正如李学武所料,随后进来的于德才汇报,厂里好多部门都在报告,出现了停工闹事的情况。
李学武满脸的严肃,对着韩战吩咐道:“执行二级戒备,如果出现乱象,第一时间配合相关部门处理安全问题”。
吩咐完又叮嘱道:“绝对不要插手里面的事,保卫处只负责治安,如果出现动手打人,或者造成轧钢厂财产损失的,一律按照规定执行纪律”。
“是”
韩战现在代替韩雅婷管理保卫科,所以也是赶上了不好的时候,只能一个人管两个部门。
好在是消防科那边的工作不多,都是业务上的,还能支应的过来。
这里面也是有着于德才的帮忙,才能让他轻松些。
李学武也是对着于德才交代道:“给全厂各部门、车间以及相关的单位下警告函,就说安全形势日益严峻,要求各部门负责人警惕起来,将安全威胁消弭在初期”。
“是不是有些严肃了”
于德才迟疑着说道:“以保卫处的名义下发,怕是有些人会有意见的”。
“有意见也要发”
李学武将手里的钢笔在桌子上敲了敲,看着于德才说道:“保卫处不是消防队,哪里起火了哪里去灭,全厂这么多部门,保卫处长了几只手啊!”
说完将手里的钢笔扔在了桌子上,道:“要他们学学生产管理处,把工作做在前面,管好自己的人,少惹麻烦”。
“明白了”
于德才看了李学武一眼,应声后转身就去办这件事了。
这个函于德才知道是啥意思,免责嘛,保卫处已经通知你们警惕小心了,要是再出了事,别叫我背锅了。
他迟疑的也是这个问题,怕李学武要求的这个函发出去,就会有人以推卸责任,或者制造紧张情绪和矛盾来攻击李学武。
事情是这么个事情,但是不能明着说了。
李学武没有明着说,于德才更没有明着说,两人的对话都在强调安全,说的也是安全的事。
沙器之站在一旁倒是听的明白,依着处长的意思,现在厘清责任是要比后续的指责要重要一些的。
尤其是保卫处在这种事情上,这个关键的时期中,所表现出来的态度,以及所做的工作,都是一个重要的点。
一线执勤人员是要安排的,文件和通知也是要做的,留下白纸黑字,方便以后打官司了。
至少这个函发出去,其他部门一定会有所准备和警醒的。
即便是有的部门出了问题,那也是他一个部门的事情。
上面的板子也是不会再打到李学武的身上。
工作要坐在实处,也要做在虚处,不能活儿干了不吆喝,不然谁知道你干没干啊!
综合办一直以来都有一项重要的工作,那就是记述日常工作的新闻稿。
宣传处那边很希望有保卫处这样的,配合他们宣传的部门,尤其是经常提供新闻稿件的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现在的人都腼腆,还是真的谦虚,做工作竟然都不想着搞宣传。
李学武也是捡了个便宜,一个保卫处能有多少成绩和新闻
还就偏偏让轧钢厂保卫处出了名,在系统内部都是有名的。
最强的支持就来源于李学武一直要求的宣传工作。
保卫处近期都组织了哪些工作,做出了什么样的成绩,或者对某一类的违法案件进行突破或者警示宣传等等。
要按照各级宣传媒体的定位进行写作,综合办的那些老家伙,老笔杆子们被李学武退了几次稿,叫过来批评了几次,现在写出来的东西已经是炉火纯青了。
什么样的稿件最得报纸的喜欢
当然是反应基层一线的工作内容,以及一线执勤人员所做出的杰出贡献。
李学武也是让这些人抓住了这一点猛攻,要把工作安排,要把上级的正确领导,要把保卫处机关和干部们的功劳都用基层的角度来反应出来。
这些老笔杆子都是人精,只是以前没人管,蹉跎了,就像保卫科的那台摩托车,上点机油,猛踹两下就好用了。
于德才是个玲珑的心,很能把握李学武的工作方式和方法,更是在这一点上做的很好。
就像刚才安排的这个工作,不用问,准给你写成通报,或者新闻稿件,最少都得是广播站读一下。
当然了,不可能按照警告函的内容来写,当然是写保卫处为了保卫轧钢厂和广大工人的生命和财产安全,全力实施安全宣传和保卫行动,深入到各机关、车间等部门……
你说没做工作那警告函没到你手里啊
宣传嘛,重点在于你怎么说,现在李学武是做的谨慎小心,宣传的锣鼓喧天。
在工人的心中,保卫处一定是正面的,一定是他们在轧钢厂工作和生活的最坚实的保卫力量。
李学武也是这么做的,不仅仅是要缓和李怀德每一次行动所带来的危机,更是要保证轧钢厂的基础安全。
他现在真的是被李怀德和杨凤山推到了彼此的中间,成为了轧钢厂的防洪坝。
李学武也是不想做这道防洪坝的,但每个人,身处一定的时期,或者是时间,他都有工作本身的性质要求,甚至是使命。
保卫处的使命是保卫轧钢厂,保卫轧钢厂的工人和财产安全。
现在李怀德和杨凤山所做的事就威胁到了这种稳定与安全,李学武能做的就是维稳。
这是保卫处处长职务上的性质要求他这么做,而不是他愿意这么做的。
其实李学武已经在给自己加保护伞,加游泳圈了,加防护罩了,但是没有用。
至少是没有太大的用处,究其根本,还是他的能力太弱了,不然也没必要把邓之望祭天了。
说起来,邓之望就是李学武抓出来顶缸的,或者叫缓冲这种紧张局势的。
现在杨凤山处理居民区项目是有理由解释为啥建设进度缓慢、迟迟无法解决工人的住房困难了。
都是邓之望的原因嘛,让工人的怒火和怨恨都发泄到邓之望的身上去,转移矛盾,让他有更多的转圜空间。
这是李学武硬给的,他倒是想不这么做了,想用更温和的方式和方法来操作,但李学武不给他这个机会。
总是要有牺牲的,李学武还能让他将保卫处摆到工人的对立面去
笑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