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离止住游龙儿，开口道：
“卞老先生，你是否有求于我？如有需要，若离在职责范围之内，必定勉力相助！”
此话一出，张狂状态的卞老头不由得怔了怔：
“哈！我要求你？小娃娃，别做梦了，我是听闻国师若离声名在外，觉得你加入朝廷成为新任女帝的走狗有些可惜罢了！”
老头这嘴，果然是很欠。
若离反倒一笑：“卞老先生，您对我和龙仙大人了如指掌，即便是初次见面的雪香，您也能猜出几分，可想而知必定掌握了极其庞大的情报源。”
卞老头脑袋上的斗笠一动，居然一反常态，没有立刻反击，又像是在等待若离的后续发招。
若离见对方不动声色，又道：
“所以当然，您也应该知道我等来此只是巧合。我等三人只是找个僻静安全的地方歇息，制定计划，并不会逗留太久。因此，若离方才的承诺，仅限当下！”
空气一阵沉闷，随即众人听见从斗笠深处，传来一声深深叹息：
“我老头子的确老了，不中用了，居然被一个区区黄毛丫头……”
卞老头话说一半，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尽管他捂住口鼻，飞溅而出的血滴依旧淌满胸前。
“先生！灰衣先生！！！“
褐袍大汉赶忙架住瘫软下来的卞老头，连声朝内堂大喊：“老粪！小屎！快来帮忙！先生又咳血了！！！”
从内堂咚咚咚冲来同样身穿褐袍的一老一少，连抬带架的把卞老头抱走了。
褐袍大汉朝三女一欠身：“实在抱歉，请诸位在此歇息片刻！”
说罢匆匆离去。
游龙儿和雪香都奇了，方才众人还被卞老头喷的毫无招架之力，怎么若离突然发飙，居然把这可恶的老头回怼的口吐鲜血！
若离也太厉害了吧！
未料若离却望着卞老头被架走的身影，心事重重：
“龙仙大人、雪香姑娘。实不相瞒，这根本不是我有多么好的口才，卞老先生应该是身染重病，而方才我说的一切，也是靠猜的！”
“啊！？！”
若离叹了口气，继续道：
“我等三人入内，卞老先生头一个认出的是我，其次认出的是龙仙大人，最后通过我们二人，算出雪香定是夜大人身边之人。如此可怕的判断能力除了拥有强大的情报资源，还需惊人的记忆力和触类旁通的逻辑推理能力！”
“如果不对其中任何一点达到神级精通，都无法成就如今的‘诛燕诳老’，我只能这么想——或许关于他传闻都是真的！但问题是，他隐居在此，若是没有必要理由，更本就无需出来见我们，更不必口出恶言，激怒我等。”
“所以，综上所述，我猜测卞老先生的虚棋是假，有求是真。他通过短短几句，便制服雪香，操弄龙仙，唯独给我留了半分面子，为的就是待会向我开口求助。只是，求助的是什么，我并不知道，直到老先生方才咳血昏倒……”
游龙儿恍然大悟：“难道说，这老头朝不保夕，所以想向朝廷求药？”
雪香摇摇头：“燕返组织的资源仅次于燕国朝廷，若是通过组织的网络都搞不到的药材，朝廷也无法办到。我倒是认为卞老先生此次现身，定有他想，或许是想收国师做徒弟也说不定。”
若离接到：“这个可能性我也想过，但是概率很低。你们应该见到，卞老先生身边有身穿褐袍的老、中，少三代人，要是找徒弟或传授本领，普天之下必定有比我更合适的人。更何况……他似乎依旧痛恨朝廷……”
游龙儿倒是放下捏紧的拳头，释然道：
“原本还想把这老头的屎给揍出来，现在看来还是算了，反正他也活不长了。臭老头骂过那么多人，我不收他，天都要收！”
此话一出，便听得门外一阵哑音：“龙仙说的不错，的确是天要收我老头儿。”
伴随着“咕噜噜”的声音，卞老头坐在一把竹制轮椅上，由褐袍大汉推着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高一矮两个身穿褐袍的一老一少，他们所有人都还是戴着斗笠，看不清面部。
若离上前一步：“卞老先生，您想清楚了？”
卞老头并不应话，反而问道：“你们的事办的如何了？”
“卞老先生知道我们所为何事而来？”
“燎原城除了贪官污吏，唯一剩下的新鲜东西便是天隼空艇了，除了这个，我老头子想不到还有什么别的。”
“卞老先生的言下之意是我们并非为铲除贪官污吏而来？那么若离要说，既是，也不是。”
“此话怎讲？”
“新任女帝银月登基以来，外抗强敌，内颁新政，非但科技一日千里，就连治下的南方百姓也日渐富庶，这唯一的问题，要我说，便是无法上下通达，以至于让无数昏官把持当地，搞的政不落地，新怨积旧！如今我等到访燎原城，所见一切乱象不过是误打误撞而已。”
“那依国师之见，该如何？”
“凡诸侯者，自当身先士卒，死在百姓身后的，斩！凡官吏者，应当以民为本，享在百姓之前的，斩！凡兵将者，须当保家卫国，先主后民或先主后国者，斩！”
卞老头哈哈一笑：“好一个三斩新法！只是，国师打算如何实施呢？”
若离朝老头儿略一施礼，把问题反抛回去：“还请卞老先生赐教！”
“若离姑娘年纪轻轻能当上燕国国师，想必早已经历一番磨难，正如——兵法至高，乃是不战而屈人之兵；武法至高，乃是空掌入白刃；商法至高，乃是只手套白狼！这制国至高，除了用教用法之外，独缺一门！”
“若离愿闻其详！”
“从古至今，有一门旷世绝学，其能使病疾者无药自愈、迫懦弱者勇猛无比、逼昏庸者发奋图强，恫吓作奸犯科者金盆洗手，惶惶不可终日。而这一切，仅仅需要你动一张嘴！”
“哦？居然有如此绝学？若离从未听说。”
“你自然不曾听闻，因为早已失传！而这，正是今日我这糟老头子要托付于你的，绝学·斗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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