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客足足愣了三秒钟。
这三秒内，高速公路上的战斗仍在继续，夜十三也只是平息了杀意，并未散去天雷。
灰客就像是无法理解夜十三这句话一般，反问道：
“你在找谁？”
这一句正中夜十三的要害。
夜十三想说，却又不敢说，他根本不了解灰客的底细，担心一旦被沙门教的人得知香草的存在后，会立刻把香草变成一件武器。
一件无视夜十三防御，能够彻底杀死他的武器。
夜十三道：“对不起，无可奉告。”
灰客笑了笑，他当然明白夜十三打的算盘，又道：
“我在教中并不是管这些事的，但我知道世界各地有不下上万个囚禁密室，哪怕百分之一的成长率抵达a级都代表有数百个目标。夜十三，就凭你一个人，有多少时间和精力一个个去寻访？”
“灰客，你别打马虎眼，我已经查到沙门教有不少地下基地，用特制的机械传送带运送实验体。也就是说这些地方都是相通的吧？”
“唷，夜十三……你知道的可真不少，看来这些年你没少费功夫啊！可惜你找错对象了。按照你说的来看，这些并非是沙门教所属的建筑。沙门教行事隐秘，一般都是利用古代遗迹或人迹罕至的区域，并不会兴师动众建造‘’巨大的基地‘……所以，我觉得你心里应该清楚要找谁。”
夜十三眉头皱起，他早有猜测，但没想到真的是最坏的结果。
之前所有情报都指出沙门教与列颠国的情报部门有染，换句话说有一种可能性是——雪灵在人树，也就是朴爱伦（???）的记忆中所看到的地下基地，其实为列颠国斥资所建！
灰客的说法则做实了夜十三的推测，这么一来夜十三岂不是得向列颠国要人？
不，不仅仅是要人，这种骇人听闻的巨大设施足以成为一桩举世闻名的丑闻，搞不好夜十三再追查下去，就会逼得列颠国以举国之力对他开战！
是的！没错！列颠国为了国际声誉与国家影响力，绝对会不惜一切代价，封住夜十三的嘴！
夜十三想到这里，不禁自嘲般笑了起来。
与一整个国家开战？呵呵，这还真是伤脑筋呢！
但是，为了香草，同一国开战又如何？！
夜十三得到了最终的答案，道一句：“灰客，无论你是圣杯会的棋子，还是心甘情愿崇拜沙门教的信徒，你最好祈祷下次别碰上我。”
灰客没把夜十三这句话放在眼里：“夜十三，恐怕十年之内我们是不会在见面了。你留下的礼物，让我有足够的时间研究黑纹。”
“礼物？”
夜十三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刚要动却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灰客朝半空张开手，发出一阵怪异的波动。
上空盘旋的超级天雷似乎受到了引诱，轰隆一声闪到头顶，直劈下来！
夜十三当然明白灰客要干嘛——他必定是要留下战败的证据，好对沙门教有所交代！甚至按照灰客自己所说，是以此战养伤为借口，研究宝物黑纹！
如今能想到这一点对现实并没有丝毫帮助，哪怕夜十三极力控制，这道超级天雷也足足有百分之一落到了地面上，奇光炸响！
直径超过十二米粗，接近上千万度灼热的高能电浆在瞬间气化了一切，并且在随后产生的冲击波下，造成一个直径三十多米的天坑！
坑内所有的一切都被融化成了一体，时者最后一点渣滓也消失不见，而灰客的半张脸及整条胳膊则经受住了考验，散发出一阵强烈的黑气。
他强忍痛楚，最后看了一眼夜十三，慢慢消失在视野之中。
夜十三的耳畔留下灰客最后的回响：“夜十三，只有三天……三天后你面对的就会是近似于神的对手……呵呵……好好享受生命中最后的三天吧！”
神？
呵呵，哪怕是神，也会害怕一个一无所有，孤注一掷的疯子吧？
夜十三落到地上，环顾四周，只见高速公路上那些炼牲术式所创造出来的怪物们统统东倒西歪，不是被枪炮击杀就是齐齐融化，变作了一滩滩恶臭的凝胶状物质。
失去了灰客的操弄，这些怪物迅速衰弱，充其量不过是皮糙肉厚的炮灰罢了。
当然，这也说明一点，炼牲术式已经能够量产怪物，虽然质量不高，但数量却足以匹敌民兵队伍。
要知道哪怕是龙门这些临时拼凑起来的人马，其战斗力都不逊色于任何一支地方武装，可想而知如果沙门教真的依靠无限量产怪物发动大规模袭击的话，哪怕是龙门全体集合都有些够呛。
片刻间，灰客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高速公路上的战斗也渐渐结束，夜十三刚准备散去天雷，就听得脑中响起阿璃的声音：
“好不容易聚炼天雷，如此散去岂不可惜？”
这句话的意思直白明了，夜十三知道是阿璃在点拨自己：“你有什么好办法？”
“这道天雷威力无穷，你大可收做己用。夜十三，你得明白你与这些对手的差距在何处，而不是一味地以强克强。哪怕你肉身超越凡人，但在这些对手面前，依旧等同于丧失五感！若不早做准备，遇敌再战时就已是落了后手！”
“和对手的差距我当然知道，但是……收？怎么收？这么强大的能量放在身边也不安全吧？”
“怎么？当初你得到天矛时，并不知如何使用吗？”
“祝囚还没来得及全部教我，事情就一件件发生了……而且他现在已经……唉……”
“真不知你是可悲还是可怜，先说好了，若不是看在雪灵的份上，我定懒的帮你！”
“呃……你现在和雪灵关系那么好？”
“这是我同她的事，你不用多管！现在听我的，将天雷聚合凝炼，能炼到多纯就炼多纯！”
“好！”
夜十三一声应出，霎时将张开的手掌缓缓握拳。
只见空中那道如龙般盘旋起伏的巨大天雷，忽然间爆出一阵强劲的气雾，一口气将周边数百里内的云层统统扫荡。
再看天雷，慢慢变小、融合，凝聚，变成一道细细的光束。
光束虽小，能量强度却异常强大，其所散发出的光芒也完全盖过了太阳！
阿璃道：“好！便是现在！”
夜十三涨红了脸，浑身筋脉暴涨：“你说的轻巧！！！”
此刻夜十三看似握拳，实际上他的右掌已经再无法出力，手心中虽空空如也，却犹如捏着一枚钢铁鸡蛋，随时都会爆发开来。
看样子，他怎么都无法维持握拳的状态了。
阿璃道：“亏得雪灵替你说了多少好话，就凭你的本事，今次能活着都是拜运气所赐！哼！”
随着这声哼，夜十三的右臂无法抑制地高举过头，一阵奇怪震荡从拳心冲向半空！
就见光束渐渐稳定住了，不再频频闪跳，而是慢慢落下，一直汇聚到那截由先天炼形晶化成的断指上。
就在接触前的一刹那，夜十三的掌心浮现出天矛的刃锋，矛头上像是产生了一股怪异的引力，将光束“吸”了进去！
“天灵地气，炼神入身，劫命聚顶，凝形如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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