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庞宣出外勤的这群调查员从来都没有想过,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自家长官此时已经陷入昏迷,对方却没有想要罢手的意思,甚至直到现在还对着昏迷的长官拳打脚踢。
这要是不知道的看见了,还以为这是哪位皇子呢,竟然敢当街殴打调查总局的副局长。
驸马?现在上门女婿真的可以嚣张到这种程度吗?
没有人能能回答这个问题,甚至他们也只敢在心里骂上几句,如果哪个调查员一不小心对上了成欢的眼神,都会不由得浑身一颤。
然而就在这时,封闭的街道一侧,突然传来一阵马蹄踏地的清脆声响,伴随而来的还有木质车轮碾压在砖石街面上的嘎吱声。
这种时候本不该有马车靠近的,因为这里是调查局的人在办事,就算是那些心安理得的让庞宣擦鞋的王公大臣,见了调查员的围堵,说不好也会调转车头,就算是绕远一点都没关系,没有人会在这种时候跟调查总局扯上什么关系的。
这就是调查局的处事程序,先是有两两一队的调查员搜集证据,接着上报给部门后,直接就是整个部门倾巢而出,该部门下属的全部调查员都会穿戴上战斗装备。
到了这一步,犯事的人就很难逃脱了,因为处理相关案件的这一部门只会有半数前去追捕凶手,其余的一半又会分成几拨,分别守住各条街道,以及进出城镇的大小城门。
当然了,上面说的都只是处理一般案件的时候。
类似现在这种,好几个部门一同行动,直接将整条街都完全封锁起来的规模,一般涉事的都是某位大佬。
这种架势的就是说明大家面上已经翻脸,调查局和涉事的这位只能活下来一个。
而调查局背后的大佬又是哪位呢?
谁都清楚,调查局背后坐镇的大佬是那位殿下,没有人会触碰一个将死之人的霉头。
也正是因为如此,但凡是个懂事的人,见了眼下这种场面,那就怎样都不会想着凑近了。
当然了,大臣们斗大臣们的,皇子皇女,自然也有独属于他们的明争暗斗。
是的,王公大臣这一级别,肯定不敢在明面上跟‘办正事’状态下的调查局有什么冲突。
但来的可不是什么王公大臣啊。
拉车的四匹汗血龙驹,足足占用了大半条街道的纯金马车,还有车身上雕刻的那尊迎风起舞的火凤凰。
够资格拥有这辆马车,敢在帝都大街上摆出如此排场的人就只有一个。
银月三皇女,君华。
她车架所过之地,所有调查员都退避开来,生怕碰撞到车上的那个零件,也怕被那几批汗血龙驹给撞到。
成欢自然也注意到了这边弄出的动静,但他只看了一眼就不再关注,依旧在有一脚没一脚的蹂躏着庞宣。
杀的人太多,不单让成欢的心愈发冰冷,同时也让他对人体的构造越来越熟悉。
就比如说现在,除了最开始的巴掌和踢腿,之后的每一下,成欢都把控着最为合适的力度。
要踢到、锤到最痛的地方,用最强烈的刺激感将他唤醒,紧接而来的打击却又令他再次陷入昏迷。
可怜的庞宣就这样陷入到一昏一醒的恶性循环中,本就较为孱弱的精神力此时已经被逼迫到即将崩溃的极点。
然而成欢就是没有收手的打算,他废了这么大力气,就是要让庞宣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恐惧。
放在这里的人,庞宣也好,魏武德也罢,无论来的早晚,有一个算一个,他对哪个都不会下真正的死手。
这些人是被大皇子救回去也好,还是之后他玩够了再随便丢到大街上也罢,他就是要利用这些人来传播自己的恶名。
他要让整个都城的人都知晓自己的到来,要他们知道,成欢这个名字,是跟恐怖这两个字关联在一起的。
不论是谁,想动君芳,那就要先过他这一关!
“差不多了吧?一会儿没注意,你就能闹出这么麻烦的事来?”
带着些调侃意味的话语声从一旁传来,成欢听了却懒得理会,随手将一个想要阻拦自己的调查员踢飞,紧接着抬起的脚就狠狠的踏在庞宣腿上,稍一用力,便响起骨骼碎裂的清脆声响。
“聋了?”君华从马车上跳下,双手抱胸的站在一旁,虽然嘴上叫得厉害,但手上却一直没有动作,任谁都能看出,她并不是真心的想要劝架。
成欢也是同样的看法,他不会管君华为什么过来,反正她无论做出什么事情,在成欢眼里,她都是一根彻头彻尾的搅屎棍。
不然呢?光看她现在阴阳怪气的架势还看不出来嘛?怎么看也不像是来做和事佬的吧?
就这样,君华下了马车之后就没动过半步,嘴上倒是接连蹦出劝阻的话,但就是没有实际行动,直到成欢估摸着庞宣已经命悬一线了,终于停手的时候,她才兴致缺缺的闭上嘴巴。
眼见脚下的庞宣已经进的气多出的气少,成欢这才停手,将已经不成人样的庞宣踢到一边,熟练的从亡语指环中取出了治愈药剂,随意的洒在庞宣身上。
这要是大皇子也在这里,看见成欢用治愈药剂给人勉强续命的操作,他一定会直呼内行。
确认庞宣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暴毙之后,成欢便看向不远处瘫坐在地上的那几名年轻调查员。
“来几个人,把他绑起来,给我吊门上。”
君华:?
一众调查员:?
殴打我们的长官,现在还要我们自己动手来助纣为虐?!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你以为调查员都是什么人?!
这些年轻的调查员小伙心里终究是憋了口气,虽然长官已经陷入半死不活的境地,但他们却也没落到随意听从成欢吩咐的地步。
找你茬的是长官啊,再怎么怪也怪不到我们身上吧?
这想法倒是没什么问题,只可惜站在他们对面的人名叫成欢。
他可从来都不是什么喜欢讲道理的好好先生。
迎着一众调查员惊悚的神情和君华饶有兴致的眼神,他缓缓的将妖刀拔出,狭长的刀刃当即磕碰在地面,传出一声沉闷的异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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